波劊子手的看押下,大刀落下,人頭飛舞。
《秦婦吟》中的天街踏盡公卿骨,朱門甲第五一半如今在李瑾手裡算是實現了。
徹底的大清洗,一切與閹黨有瓜葛,乃至於朝臣中忠於李治,堅決反對敵視閩唐的大臣,都在這裡遭到了清洗。
李瑾的政治啟蒙老師是武媚娘,歷史上武則天的狠厲倒是讓他學了個十足。
戴至德趕到的時候,上官儀全家也已經被押赴刑場,眼看著那滴著血的鬼頭大刀就要落下去,慌得戴至德離著老遠就高聲叫嚷著:“刀下留人!傳太子令!刀下留人!”
要是戴至德自己,就算他喊破了嗓子,閩唐行刑隊都不會理會他,然而一個太子令倒是終於讓行刑都尉停頓了片刻,讓上官儀嚇得不輕的腦袋得以多長會。
不過令戴至德尷尬的事,他剛假傳太子令,巡視長安的李瑾就溜達了過來。
“太子殿下,此人言太子寓令,赦免這一家人?”行刑都尉趕緊過來告狀,在戴至德眼巴巴的注視下,李瑾卻是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此人乃是閹黨忠實走狗,我閩唐大軍清天而來,此等奸佞豈可留下,斬了!”
戴至德差不點沒暈過去,沒等行刑都尉怒氣衝衝的繼續要執行工作,這個大唐數一數二的宰相已經焦急的抓住了李瑾衣袖,痛心疾首的勸說道:“太子,斬不得啊!”
“上官內使嚴於自律,數次上書彈劾奸佞李輔國,絕對不可能與閹黨有瓜葛!老夫敢以腦袋擔保!”
戴至德滿心悲催的勸說著,可李瑾卻不買賬,隨手從懷裡掏出一方手帕攤開,上面一行詩句頓時映入戴至德眼簾。
“南僚狂且妄,覆滅旦夕間!這是此人寫的吧?”
語句粗鄙,意思直白,簡直好像與以詞藻華麗上官體出名的上官儀差出去十萬八千里,可戴至德卻知道,這東西真是上官儀所寫,而且還是當中朗讀出來的。
帝王都有些嗜好,就比如這一時空的高宗李治最大的嗜好除了討伐高句麗證明自己超越了先帝,也超越了那些兄弟們,另一個最大的嗜好就是罵李捷了,為了升官上官儀平日裡沒少寫詩諷刺西唐政權,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讓閩唐太子給記恨上了。
“他就是閹黨,你問他,此人一家是不是閹黨走狗!”李瑾霸道的一指,幾個侍衛隨手拖出一個等待斬首的太監,指著那太監,李瑾傲慢的說道。
本來被從死人堆裡翻出來,秦觀還以為能有點轉機,誰知道是換一個地方集體斬首,看著血淋淋的鬼頭大刀在身前不斷的砍砍砍,秦觀早就嚇抽了,這會兒只要能多活一會,讓他說只是女人他都能編出來一堆來,更何況拖個人下水?
看都沒看李瑾指的誰,秦觀已經磕頭連連,沒口子應和道:“沒錯,就是他,天天給李輔國老賊暗通訊息!他絕對是閹黨走狗!”
看著李瑾理所當然的模樣,戴至德更是直迷糊,他算看出來了,閩唐太子是藉機清理異己,為閩唐將來入長安做鋪墊,上官儀能不能活,可全看他自己了,想著,戴至德趕忙又是在李瑾面前深深拱手擺下。
“殿下,上官儀的文采可是陛下都非常欣賞,如果太子此時擅自殺他全家,陛下問起恐怕太子也是難堪,不如,稍微讓他苟活幾日,留到陛下抵達長安,在做處置?”
沒等李瑾不耐煩的拒絕,戴至德又是趕忙捅了一下一旁冷汗連連的上官儀催促道:“如今聖天子自天西而來,汝不是常感嘆,恨不得親赴京師,為陛下一馬前卒,為陛下披荊斬棘嗎?死到臨頭了,你還不趕快吟詩一首,以明心志!”
整個西市口一片人頭滾滾,更何況是全家男女老幼被殺,還是無妄之災,換了誰都淡定不了,此時上官儀的臉色已經發青了,聽著戴至德急促的催促聲,也知道這是能不能活命的關鍵,來不及想什麼華麗的詞藻了,上官儀脫口而出。
“聖人出南海,神鳳掠西空。黃沙金百練,大漠萬騎隆!如日東山起,澤被天下東!”
短時間憋出來六句,都是拍馬屁讚揚李捷從閩地出發,在西邊打了個來回,又回頭主宰華夏的話,到也算上官儀急智了,聽的李瑾忍不住一聲冷笑。
“好一個聖人出南海!行!來人,將上官家壓回家宅幽禁,等候陛下處置!”
可算鬼門關保住一條命,嘴皮子直哆嗦的上官儀在兩個兒子上官庭芝,上官庭璋攙扶下,轉身就走,李瑾倒也不再去關注上官家一家,抱著胳膊又是冷傲的督促繼續行刑,然而沒等倒黴的上官家走幾步,一聲稚嫩的童聲差不點沒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