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得咬牙切齒的宦官萊伊萊特用一套傳統羅馬長袍將他肥胖的身體裹得緊緊的,哆哆嗦嗦蹣跚的走出來。
可令君士坦丁四世瞳孔急劇收縮的卻是在他前面那個昂首闊步,穿著紫色華麗地中海長裙,頭戴著黃金打造出來的橄欖枝金冠,栗色的頭髮倒映著一層金光,彷彿太陽般絢爛的女子。
儘管距離如此之遠,君士坦丁依舊清晰的辨認出來,幾乎是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了這兩個發音。
“安娜!”
幾乎與此同時,安娜紅潤的朱唇中,亦是同樣複雜的吐出一個詞語。
“哥哥!”
安娜的另一面身後,帶著復仇的得意還有對篡位者的憎惡,阿木列卻是興奮的冒出頭,聲音洋溢大聲的對下方吼叫過去:“君士坦丁王子,天下可不止你是聰明人!現在你也嚐到了當年安娜陛下的痛苦與失望了吧!”
安娜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政治小團體,這點李捷是早就知道並且默許的,而且還不斷對安娜進行資助,金錢無疑是政治盟約中超級有效的潤滑劑,來投奔大閩的拜占庭官僚不少,暗中倒向安娜並通風報信的官僚,元老更多。
守衛安條克城的宿衛長官羅曼努斯就曾經是安娜東征時候的麾下,只不過上一次與絕大部分將軍一樣,羅曼努斯也拋棄了安娜,去恭迎他眼中更具有皇帝實力的君士坦丁,這讓君士坦丁信任又不信任他,特意留了個宦官萊伊萊特把持大權看著他。
從李捷軟禁其安娜開始都是精心設計好的,一方面假戲真做,透過君士坦丁埋在安娜小團體中的間諜將安娜在大閩已經失去勢力的假訊息傳播出去,讓君士坦丁四世麻痺放心。
另一方面,早已經得到訊息的阿木列則是飛鴿傳書給了安條克早已經不滿君士坦丁四世的貴族們與將軍們,當夜安娜就喬裝打扮,沒有驚動潛伏在大閩陣營內間諜的情況下親自起身前往安條克,在禁軍將領贊婆侄子噶爾弓仁,尉遲恭次子尉遲環的幫助下指揮了這次兵變。
這也是李捷命令蘇定方盡力拖延君士坦丁四世大軍歸期的原因,給安娜充分時間整理安條克。
聽著阿木列的吼叫,明顯城下又困又累的東羅馬大軍一陣騷動,猛地回過神來的君士坦丁四世亦是惱怒的對著城頭高聲大叫起來。
“奧古斯都是先帝親自指派的繼承人!安娜。希拉剋略不過是加拉太堡中先帝的囚徒,竊居於共治皇帝的地位,我取回屬於我的帝國,何罪之有?”
回過頭去,君士坦丁又是對著驚魂落魄,又累又困的大軍怒吼了起來。
“回家的道路就在眼前,給養,海船,還有溫暖的床,只要奪回安條克,這一切都是你們的,以奧古斯都之名,為了羅馬的榮譽,進攻!!!”
來自臺伯河邊古老的戰號嗚嗚的吹動了起來,在一個個羅馬百夫長的喝令下,儘管精疲力竭加精神迷茫,東羅馬碩果僅存的精銳部隊依舊在約束下迅速列成了軍列,剩下的投石車,弩炮還有云梯被紛紛推到了陣前,一個個風箏形狀大盾組成的新式龜甲魚鱗陣亦是沉重的向城牆推進了過去。
一面吩咐著自己軍隊,一面君士坦丁四世還如同受傷的公狼那樣狠狠揪住了西蒙還有那個斯拉夫人頭目滿是胸毛都擠出懷的衣領怒不可恕的叫嚷著:“回去的道路已經被堵死!不想被閩人賣到天竺挖礦,就趕緊把城奪回來!”
瞳孔中亦是流露出了深刻的恐懼,吼叫一聲,西蒙還有伊萬諾夫斯維奇兩人亦是焦急的衝進了外族僱傭兵軍隊,兩人的嘶吼中,扛著圓盾大斧頭的斯拉夫野蠻人還有騎著裡海馬剽悍的保加爾騎兵亦是吼叫著加入了攻城序列。
城下快二十萬大軍狗急跳牆的攻擊無疑是壯觀的,不過對成群盾牌向自己推進的恢弘一幕視而不見一般,安娜僅僅最後重重注視了他哥哥君士坦丁四世一眼,旋即扭頭走下了城牆。
倒是已經確定背叛的萊伊萊特以及安條克長官羅曼努斯倆人頭一次無比親密的配合起來,全都是焦慮的叫嚷著防禦,樹盾,放箭!
作繭自縛的意思可真被安條克之戰演繹的淋漓盡致,君士坦丁費心費力修好的巨大城牆抵禦了東羅馬大軍的進攻,君士坦丁修建的十多米箭塔上,弩手以及弩炮不斷將彈藥傾瀉在東羅馬大軍的頭上。
一個個扛著斧頭悍不畏死的斯拉夫人頂著包鐵圓盾好不容易從雲梯登上了高聳城牆後,一桶又一桶原本打算用在閩軍頭上的希臘火又被傾倒了下去,一個火丟下去,城下頓時成了一片烈火地獄,不論來自俄羅斯草原的斯拉夫野蠻人,還是保加爾騎兵或者文明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