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森人,巴伐利亞人真是拼盡了全力,幾乎人人奮進,死戰不退,甚至有捱了斧頭,肚子豁出來個口子,胳膊被戰斧砍掉,腿被卸了下來的蠻族武士依舊吼叫著酣戰不停,簡陋的槍,斧頭打在盾牌上度昂度昂的響動個不停。
另一頭,法蘭克諸軍的武士同樣是士氣高昂。
這個時代是中世紀早期社會變革的最大時代,原本日耳曼原始公社近乎平等的部族成員關係亦是分化的越來越明顯,上層的貴族佔據了大量土地資源,每一次內部衝突,或是戰利品,或是國王拉攏的賞賜,貴族階層每每越來越富。
氏族奴隸的地位倒是略有上升,基督教的傳播,經常有貴族釋放奴隸,並且為了鼓勵積極性,貴族們也經常以自由來誘惑奴隸,可是組成軍隊的原中堅力量,自由民戰士們的狀況卻每況愈下。
頻繁的戰爭折磨的大量自由人破產,不得不將自己可憐的土地出售,並依附在貴族麾下成為僱農,常年受到嚴酷的剝削,這將是持續兩個世紀的歐洲社會鉅變,兩百多年後,當神聖羅馬帝國正式建立的時候,自由人階層將幾乎消失的一乾二淨,有的則是中世紀典型的封建制度下與奴隸合二為一的農奴階層,這一暗無天日卻超穩定的社會形態一持續就是快一千多年,直到資產階級革命時候,才會給社會帶來下一次劇變。
雖然這些法蘭克戰士未必有這種長遠的眼光,可是他們卻也感覺到了迫在眉睫的生存壓力,如果不趁著這個大擴張機會立下軍功成為貴族,那麼可能一千多年內再沒有機會,所以法蘭克軍亦是尤其的悍不畏死。
而且法蘭克人不僅僅接受了大閩精良的裝備,更是接受了大閩那種先進的軍事制度。
雖然日耳曼蠻族推翻了西羅馬帝國,然而實際上不論文明程度還是技術制度,中世紀初期中期的日耳曼諸國都是遠遠遜色於古代羅馬的,難怪一千多年後都有人懷念嚮往羅馬那個秩序時代,戰爭上,凱撒,馬略,蘇拉等一系列古代偉人留下的戰略亦是被人所遺忘。
如今的薩拉森…哈爾瓦聯軍就是這種典型中世紀戰法,一旦開戰不留預備隊,全軍進攻,拿著斧頭的重步兵好不容易保持的盾陣稍微衝擊就散亂開,各個部分各自為戰,前面拼命往敵軍身上擠,後軍接不上敵,卻依舊擠的一身臭汗,力沒少出,卻做了無用功。
而此時的法蘭克軍隊則規整多了,十八個軍團六個六個輪流進攻,以豬鼻陣拱破敵軍重步兵陣列後,迅速以團隊撕裂傷口進行戰鬥,而且出戰的軍團之間留有足夠的縫隙,每半個時辰交換一次,生力軍從後頭頂上,漸漸佔據戰場,疲憊的軍團則縮回去修整。
如此規模的血戰進行到了足足日落,雪原中已經遺落了上萬具屍體,舞動十多斤的雙手大斧可是件很費力的事,薩拉森聯軍中許多人的胳膊都在發抖了,法蘭克軍團的將士同樣也都是氣喘吁吁了,似乎決戰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僵持時間。
可彷彿對決戰的窘迫視而不見一般,這時候,法蘭克國王丕平居然取出了烈酒滿是笑容的與王玄策對飲了一杯,旋即很中國化的擲杯為號,來自大閩名貴的琉璃杯在夕陽下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旋即重重落在地上,清脆的裂成了碎片。
下一刻,似乎大地都顫抖了起來。
難怪法蘭西騎士在後世幾百年中都是最出名的,法蘭克人培育出的重型溫血馬肩高普遍超過了一米四,最重者可達一噸,而且精悍的騎兵還裝備上了大馬士革打造的精悍重甲,尤其是這時候他們又多了兩種大閩教給他們的致勝法寶。
馬鐙與高橋馬鞍!
中國是最早發明馬鐙的地區,南北朝重騎兵縱橫的時代,馬鐙已經成為了北魏騎兵的制式裝備之一,西方的馬鐙據考古研究,正是眼前被法蘭克大軍狂攻的哈爾瓦人傳到西方的。
如今大閩大規模向法蘭克提供,比歷史上早了二百多年。
再沒有比馬鐙這種簡單的發明更實用得了,的確有腳下空空的馬術高手雙腿夾著戰馬也能如履平地,可是腳踏實地與雙腳凌空絕對是兩個感覺,有了馬鐙借力,騎士簡直是如虎添翼。
而高橋馬鞍更是重騎兵的神器,這種馬鞍將騎士牢牢固定在了戰馬背上,接戰時候騎士可以發出全部的爆發力量。
於是乎這樣一幕出現在了多瑙河畔的,激戰了整整一天的薩拉森重步兵眼中,就出現了這樣一幕令人絕望的景象。
法蘭克人層層疊疊的旌旗隱蔽的後方,兩支一萬多人的鋼鐵怪物突然從兩翼衝出,一噸多重的戰馬馱著全身都包裹在鋼鐵中的騎士,踩踏著他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