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皇家威嚴,和外面鄉野村夫家的野丫頭有什麼區別!”
沒有忙著過問事情,武媚娘先有些惱火的訓斥起來,如果往日,李晨曦這會兒已經戰戰兢兢的請罪了,可今日似乎真的特別著急,汗珠子把額頭中心那點金硃砂都衝歪了,趴在桌子上,李晨曦依舊那麼焦急的吼著。
“母妃,讓弟他要殺宋璟,宋璟真是冤枉的,求您赦免他!!!”
“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求過您什麼事,就這一回,求您!求您幫我一會吧!”
看著李晨曦可憐巴巴的模樣,武媚孃的心禁不住觸動了起來。
有一得必有一失,這些年為了自己的抱負,證明女人未必不如男人,武媚娘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政事上,忙了事業,必然忽略了家人,李晨曦幾乎小時候都是侯線娘一手撫養的。
等李晨曦稍大,武媚娘可算想起些做母親的義務時候,兩人的交流又出了問題,帶著上位者的習慣,關愛女兒,武媚娘都是命令式的,給李晨曦留下的印象,又變成了冰冷,生硬,權力慾極強的陌生人。
但人心畢竟是肉長得,聽著女兒如此哀求,武媚娘也是禁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宋璟?就是你跑去胡鬧時候,認識的兩個野小子之一那個不務正業的胖子?”
此時也顧不得糾正了,李晨曦趕忙把小腦瓜點的跟水車一樣:“對對對,就是他!”
“宋璟明明立了戰功,可卻有小人誣陷他,還請母妃救他一命!”
印象中宋璟不過是個校尉級軍官,而且軍隊裡搶功之事多了,就算宋璟真有錯,一個校尉,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張口,武媚娘就想答應下來。
可畢竟是鐵娘子,話在嘴邊,卻又被她嚥了下去,伸手又翻開了李讓的奏摺,站在一旁,李晨曦汗水津津的臉頰寫滿了擔憂,又是擔憂又是期待的在一旁陪著。
奏摺翻開了幾頁後,武媚孃的臉色卻是迅速陰沉了下來,旋即凝重的搖了搖頭。
“不行,這個宋璟絕不能赦免!”
“為什麼!”
希望一下子破滅了,李晨曦忍不住驚怒交加,也是惱火的吼了起來:“金合歡之敗,不去追究主將李疇這個草包的事兒,卻殺他一個小小的司馬,公平嗎?母妃,你怎麼也變得這麼昏聵糊塗了!!!”
“放肆!”
臉色一下子陰沉到了極點,武媚娘惱火的一拍桌子,冷不丁嚇得李晨曦又是劇烈的哆嗦了下,但僅僅片刻,她又是毫不示弱,無比憤懣的回瞪過來。
看著自己女兒雙眸中悠悠燃燒著的火光,武媚孃的氣又是消散了大半,忍不住嘆息一聲,破天荒的解釋了起來。
“李疇再草包,也是宗室,如今正是你父王征討阿拉伯蠻夷的關鍵時刻,這時候宗室無論如何也不能有錯!”
“他宋璟錯就錯在一個小小的司馬,不守本分,非要出風頭!此等不安分之人死不足惜,金合歡之敗大閩必須有一個交代,此人必須死!”
眼看著李晨曦臉頰上露出的絕望,武媚娘又是心軟的搖了搖頭,嘆息的勸說道:“他一個宋璟死不足惜,你不是還認識一個姚崇嗎?大不了把他調到京師做官,陪著你,還不行嗎?”
“不!宋璟不應該死!他沒有錯!”
臉上的倔強尤為濃郁,雙手拍著桌子,李晨曦又是尖叫著拒絕著,她惱怒的模樣,再一次勾起了武媚孃的怒火,火冒三丈的豁然站起,武媚娘寬大的衣袖乾脆向西猛地一甩,冰冷的命令道:“別不知好歹,大閩宮規,後宮不得干政,公主后妃一視同仁,現在你馬上給本宮滾,滾回麗正殿讀書去!”
“好,後宮不得干政!”
與武媚娘頗為相似的眼角一下子流淌出了淚花,強忍著沒有哭出來,李晨曦也是無比冰冷的點了點頭。
“我盡職盡責的母妃,您就在這裡繼續守著您的權利吧!女兒再也不求你了!”
說完,李晨曦轉身就朝向御書房外走去。
明顯感覺到一絲不對,武媚娘又是怒氣勃發的在背後詢問道:“你要去哪兒?”
“去塞琉西亞找父王!父王絕不會像你一樣冰冷無情!我永遠都不會再求你一次!”
眼前發黑,胸口劇烈起伏,沒等李晨曦走遠,武媚娘已經氣的一屁股又坐回了龍椅上,足足**了片刻,她彷彿瘋魔了一般,提起硃批直接在李讓的奏摺上殺氣騰騰的批了個殺字。
淋漓的硃砂,彷彿真的流淌下鮮紅的血一般。
好一會才緩過氣來,把奏摺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