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痛苦扭曲到了極點,嗚咽一聲,還沒等侯賽因從劇痛中緩過來,李缺的靴子又是狠狠踢在了他左膝蓋上。
人的膝蓋看似堅韌,可韌帶實際上很脆弱,恰到好處的力道又生生繃斷了侯賽因的韌帶,厲鬼一般的嗚咽聲中,侯賽因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縮成了一團。
疼痛讓冷汗在地上都流淌了一攤,扭曲著,侯賽因卻再一次試圖爬起來,看著他冷汗都完全溼透了衣服,把地面打溼了一片,就算心志堅韌如李缺,也忍不住搖了搖頭,慈悲的把劍搭在了侯賽因的咽喉上。
“那麼拼命幹什麼,你們阿拉伯人不是嚮往天國嗎?死了,就可以享受永恆的平靜了,再也不用為人世間的紛紛擾擾所費心,勞神,多好?”
口中不斷吐出白沫,無視了脖子上冰涼的劍刃,侯賽因卻依舊艱難的用左手扶著地蠕動著,痛苦讓他視線都模糊了,扭曲著看著李缺晃動的影子,侯賽因含糊,艱難,卻是用唐話可令人聽懂的反問過來。
“如果閩國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你,你會不會,會為她拼上最後一口氣?”
剛要向下切割,李缺的手卻僵在了那裡。
這個時候,忽然砰砰砰的三支羽箭從窗框猛地射出,擦著李缺彎著的後背狠狠射在了桌子上,同時,外面的阿薩辛淒厲的喊了起來:“黑師速速動手,哈瓦利吉派騎兵殺過來了!”
“快殺了他啊!”剛剛被重錘砸碎了肩骨,藍眼睛阿薩辛女刺客亦是艱難的爬了起來,焦急的在背後催促著。
一抹笑意卻是忽然在李缺的嘴角綻放,再沒有了凜然的殺機,李缺的短劍微微向上挪了挪,卻是婉兒的對著滿是痛苦中侯賽因歪了歪腦袋。
“不好意思,我答應他了!”
“啊啊啊啊啊!!!”
無比淒厲的男人慘叫聲猛地從清真寺傳了出來,震得方圓幾里都是嗡嗡作響。
城牆連兩個小時都沒撐住就破了,一反常態的,數千哈瓦利吉派居然殺到了這片沒有油水的貧民區,西城,無數建築燃起了熊熊大火,到處可以聽得見沙漠騎兵難聽的吼聲,到處都是哭喊著向後逃竄的平民。
不過這一切,都逐漸被甩在火光映照的熠熠發亮阿薩辛黑斗篷的後面,一面狂奔著,一面左手邊頗為高大的阿薩辛男刺客還焦急問著:“黑師,侯賽因異端真的被審判了嗎?”
“嗯,他死了。”不帶絲毫情感,李缺點頭回答道。
臉色輕鬆了片刻,那刺客忽然又是面帶凝重,甚至有點哀傷的問道:“那,塔納莎呢?她,也死了?”
“死了。”
不帶一絲情感,李缺點頭答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再一次照耀了東方大地後,呈現在麥地那城的卻是一片破敗的瓦礫與漫天黑煙。
哈瓦利吉派騎兵是穿過阿拉伯帝國層層防禦,偷襲而來,劫掠了一番,天不亮就撤退了,繞是如此,整個阿拉伯帝國依舊震驚了。
當今哈利發的弟弟,埃米爾侯賽因全家都被哈瓦利吉派殺了,雞犬不留,幾歲的孩童都沒放過,然後在清真寺又放了一把大火,最後人們僅僅找到了侯賽因妻子燒焦了一半的屍體。
為此,多日不上朝的哈里發哈桑破天荒的沒近女色,在朝堂上嚎啕大哭,並且咬牙切齒下令大馬士革,埃及,漢志的軍隊幾路齊出,一定要給那些該千刀萬剮的異教徒血的代價的!
一面忙碌於與拜占庭人圍攻君士坦丁堡的輸死大戰,一面神經堅韌的阿拉伯人又抽出了快二十萬大軍,雄雄的開往了阿拉伯半島一望無際大荒漠。
敘利亞總督府,後院,密室,同樣是一片緊張之色。
“侯賽因,真的死了?”
把住李缺的肩膀,侯傑無比激動的問著。
不過愈發冷的像一塊冰塊,李缺一點表情都沒有帶,僅僅是默然的點了點頭。
“死了。”
“那你為什麼不把他的腦袋帶回來?”
“哈瓦利吉派派攻城。”
聽著李缺生硬的回答,侯傑的眼睛禁不住跳動一下,旋即卻是一敲桌子,昂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吾之心腹大患一已除,整個阿拉伯帝國,再也沒有能與吾對抗之輩,這個天下,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重重拍著李缺的肩膀,侯傑欣喜若狂的大笑著:“李都尉,你可真是朕的福將,等朕廢了哈里發哈桑,我就封你為王,把埃及封給你,就做埃及女王如何,哈哈哈哈!”
“用不到,別忘了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