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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部分

血。

這一次也不例外。

十六面一人多高的牛皮軍鼓屹立在烈陽之下,兩面,三十二個壯漢精赤著健壯有利的上身,雙手輪起嬰兒小臂粗細的鼓錘,全身力道都釋放到了眼前這厚實而洪亮的軍鼓上,太陽的熱力,劇烈的運動,汗水從他們結實的肌肉下不亂流淌過,在腳邊已經聚攏了一小堆。

厚重而低沉的鼓聲穿透力極強,幾里可聞,鼓動人心的有節奏鼓聲中,多達幾千軍士亦是在城前排列出了方陣,這些人中既有粟特人,又有唐人,突厥人,阿蘭人,紅色黑色的頭髮覆蓋下,每個人額頭的血管都是鼓得滿滿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陰沉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屹立在小山前的城池。

終於,大纛猛地向前一揮,或是唐軍伍長,或是粟特人勇士貴族,幾乎同一時刻將壓抑在心口的怒吼蹦發了出去,踩著鼓點,剎那間蓄勢待發的河中都護府大軍猶如潮水般衝上前去,扛著雲梯,衝杆,嘶吼著衝鋒過去。

面對這玄黑色的鐵流,城上的守軍卻也不是吃素的,城上貴族軍官的嘶吼中一個個曹國人亦是頂著簡陋的皮甲,端著東方特有的複合弓衝上城牆端,一個個彪悍的粟特人整個人都貼到了城牆邊,結實的弓弦被拉的筆直,抽冷子猛地湊到剁口一箭射下去。

衝到城下小山坡的中亞各部一時間死傷狼藉,紛紛而下的箭雨中,眼見著一片片軍士猶如割麥子一般紛紛撲倒在地。

激烈的戰鼓突然一變,變得鼓點舒緩了幾分,後面衝鋒攻城的兵將也是立馬停住了腳步,厚重的盾牌大櫓立馬被頂到了前面,攻城的各部亦是在大櫓後面端起了弓弩,對準了城跺後面,稍一有人冒頭,又準又狠的弓弩立馬狠狠射了過去。

交戰不過交戰了半個多時辰,飛舞的弓弩卻已經將城跺射的猶如刺蝟一般了,從剁口中箭掉下來的曹國兵將亦是在城牆根堆了一層,有的沒死的尚且在屍體堆裡痛苦呻*吟著。

到底出身在帝王之家,幼年還生活在冰火戰亂頻繁的八閩,看過飽受儒生詬病的大競技場,如此殘酷的一幕,李讓面色卻鍛鍊的連變都沒變一下,看著機會差不多了,李讓又是猛地向左一揮手中的令旗。

擊鼓半個時辰,劇烈的運動不下於戰場搏殺,連續已經換了兩批鼓手了,看著將臺上的旗語,本來就很急促的鼓聲突然變得更加密集了,前營的將士亦是精神一陣,手中的弓箭不管不顧的向迦底真城攢射了過去,一時間壓的曹國叛軍連頭都不敢露。

錯過了這僅僅幾刻鐘機會,戰場形式旋即就大變起來,城下的河中鐵軍大櫓忽然錯開,一根根黑漆漆的虎蹲炮管子在縫隙中露了出來,燒紅的鐵條猛地捅進炮尾點火孔,墊高的虎蹲炮旋即發出了一聲聲雷鳴,足足一百多個黑色丸子被猛地射向天空。

因為是奔襲河中,沉重的五六百斤乃至千斤大將軍炮自然不能攜帶,閩軍帶來的清一色是仿製大明後期的這種中國獨有輕火器,虎蹲炮輕便,打出的彈丸狠,幾百炮下去,就算結實的包磚夯土牆也要分崩離析,唯一的缺點,射程太短。

而且迦底真城還是在半山坡上,虎蹲炮的鐵爪高度更是抵達不了城頭高度,需要一個穩定陣地,為此,閩軍故意大張旗鼓的攻城,用後方運來的半人高大櫓在城下五十米處設立虎蹲炮,用麻布袋裝土墊的虎蹲炮幾乎八十度角朝天,然後猛地撤開擋路的大櫓,猶如獠牙一般亮出來。

而且虎蹲炮發射的彈丸還與眾不同,鉛皮中包裹著火藥與鐵砂,外流一孔插著引信,點燃引信後方才塞入炮中,還要墊一層原木料,發射出去百多米高後,然後猛地落向城頭。

聽著轟鳴聲,城頭上的曹國兵將尚且驚愕的抬著頭,看著腦袋上放一個又一個黑鐵丸子雨點半落下來,最後一絲引信冒著白煙燒進了拳頭大小的炮彈中,然後……

鉛皮與鐵珠濺射發出的尖嘯聲刺的人耳膜都發癢,不大的彈丸殺人倒是不多,可卻足以摧毀任何一個勇士的意志,一隻打遠的小型開花彈甚至落進了城牆後,格魯塞指揮的大院子裡。

眼看著崩出來的鐵珠打碎了自己心愛的大唐瓷瓶,剛剛還立在自己身前嬌柔的突騎施女奴如今滿身血汙倒在地上,這個老狐狸禁不住到吸了一口冷氣,出了門騎上馬就向城內狂奔了百多米,直到背後再沒有痛苦的慘叫聲傳來,他這才氣喘吁吁的跳下馬。

正好幾個同樣穿著遊牧袍子的人也是急急匆匆從大院子裡逃出來,腦門上流著冷汗,格魯塞暴跳如雷的揪住了最前面那個臉上留著稀稀落落鬍子,活像個掉毛的山羊一樣老突厥人衣領,怒火沖天的大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