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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部分

騎兵,無與倫比的機動力,可以隨意的在任何時期向農耕世界發動進攻,而農耕文明卻組織不起這樣的動員能力。

河中都護府就是閩國所進行的嘗試,就從半遊牧半農耕的中亞招募騎兵,五萬河中鐵軍幾乎全都是本地招募的部族,平時就以純軍人身份遊牧在河中都護府邊疆,以恆羅斯城的過往商旅賦稅支付軍費,維護絲綢之路的和平。

而且他們還擔任另一個任務,向狼一樣撲進天山南北,掃蕩當地的突厥部落。

草原上,部落之間不是沒有紛爭,為了草場,為了血仇,相互紛爭不已,可像河中軍這樣完全不事生產,完全沒有家眷拖累,日以繼夜的不停騷擾戰鬥,哪怕好戰如狂的突厥人也受不了。

在宰殺全羊的時候,在喝著奶酒的時候,在等待奶皮子在鍋中成熟的時候,黑壓壓的河中騎兵猶如馬蜂一般蜂蛹上來,一個個疲於應付的突厥勇士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上馬應戰,一次又一次帶著部落遷徙,新生兒在逃避中夭折,馬匹牛羊變得瘦弱,一貫遊牧民族搶掠農耕帝國的戰術被反過來用在自己身上,他們也是受不了。

再加上投降入朝的突騎施貴族娑葛勸說,不堪忍受的突騎施各部大人們終於火併了一心跟著長安的吐火仙可汗,歸順了河中。

缺乏當地部族支援,就算強悍的安西鐵軍也是支撐不住,不得不在老都督程名振失望的下令下,後撤退回了蔥嶺,將好不容易築成的碎葉鎮,留給了閩軍。

下方,李讓接受著突厥人們的朝拜,而城牆上,李捷則是一直的眺望著東方,一把寒光四射的橫刀被他單手持在手中,遠遠的比向眼前,經過歷練愈發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一股凌厲的氣息卻是從他眼中對映出來。

“長安!”

遠遠眺望著,絲絲話語從李捷口中擠了出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城樓下忽然響起了噔噔的腳步聲,那是閩*靴與磚石撞擊的特有聲音,片刻後,一個身披黑甲,胸口刀盾交叉,頭上戴著黑斗笠,看不清多大的軍官快步走了上來。

從薛之觀反叛之後,掌管情報的警察部隊暗衛被李捷與武媚娘練手好好清洗了一番,就連曾經統領整個暗衛的都督都是一分為三,互不統屬,僅僅對著閩王負責,平時一人隨駕,兩人在外。

這位,就是隨駕的警察左都尉爾朱榮廣了。

沒有多餘的話,爾朱榮廣直接單膝跪伏在地上,雙手捧上了一個竹筒。

意外的挑了挑眉頭,終於收起了刀,李捷隨手接過竹筒擰開蠟封,一目十行的閱讀起來,片刻後,無比複雜的情緒在李捷臉上流露了出來,最後卻是彷彿鬆了一口氣那般放下了裡面的紙條,雙手垂在了身體兩邊。

“你下去吧。”

叩首一下後,爾朱榮廣又是一言不發退下了樓梯。

天山的風吹的門樓上閩國的大旗都是烈烈作響,揹著雙手,李捷又是出神的眺望起了眼前廣袤的天山大雪,直到幾刻之後,又是一個沉重的軍靴飛速的向上踏步過來。

“大父!”

披著磨得銀光發亮的魚鱗重甲,頭上也是戴著包裹臉頰的神明重盔,彷彿一個鐵人那樣,李讓快步的走了上來。

從河中都護府建立開始,李捷就逐漸放手,都護府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讓李讓一個人決定,久而久之,這個自小在文儒圍攏下,尤其像後世建文帝的閩王長子,也終於鍛煉出了一副符合七世紀大唐的豪邁之氣,行走見虎虎生風,別有一番威風。

可是今天,是突騎施徹底歸附的日子,李讓還是留露出了不少屬於年輕人的毛糙與衝動來,勉強支撐著一副傲慢威嚴接受完突厥人的朝拜,就滿是興奮快步上了城樓,彷彿一個要對父母炫耀成績的孩子那樣。

“大父,突騎施九姓二十二部已經歸順我大閩,並推舉娑葛大人為突騎施可汗,條支都護府都護。”

“雖然程名振老匹夫見機跑得快,不過他也沒跑出多遠,各部都表示願意出兵追隨王師共同討伐,大父,要不我們繼續向東進攻,直接打到關中吧?”

套著皮手套的手亢奮的向東指著,李讓說話都有些興奮的顫抖了,可李捷卻是搖了搖頭,沒有一絲愉悅,反而嘆了口氣。

“不打了,我們班師回朝。”

“為什麼?”

兩個都護府的較量一直是李讓的全部目標,眼看著就有把宿敵安西都護府徹底掐死的機會,卻突然撤軍,也難怪一向恭順的李讓都是不可思議的驚叫出來,可在這時候,李捷身後一聲重重的咳嗽卻讓李讓禁不住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