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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這下好了,連前衣都溼透了。

此情此景,再想說什麼散步這等自己都不信的藉口,實在赧顏,辛匯咬咬牙吸口氣,扯過旁邊一根乾枯的蓮杆,一口氣潛入水中,就著中空的荷杆悄悄躲在下面。

本以為他們只是無意中經過,很快就會離開,她大不了等等,衣裳溼了也不打緊,早晚美牙回過神是要過來尋她的。

誰知道那蠻子竟然在這荷花叢裡面藏了兩條小舟,藏了舟不算,還上了小舟,接著又拿出了酒杯和酒籌,兩人竟然在這裡喝起酒來,最可惡喝酒也就罷了,竟然沒有說一句半句的秘聞豔史什麼的佐佐酒。雖是初夏,但是水溫仍然冰涼,加之腳上滑膩的淤泥,辛匯心中大罵楚王,剛罵了兩句,便聽見水上一聲悶悶的噴嚏聲。

她定定神,只聽水上傳來悶悶的說話聲,聲音很小聽不真切,辛匯一想到是兩個大男人在小舟上竊竊私語,頓時一身雞皮疙瘩,……也不知過了過久,她幾乎就要堅持不住,忽然感覺有水流緩緩湧動,僵硬的身體頓時又有了力氣——想是他們要走了罷。

卻不想,片刻之後砰的一聲巨響,水泡湧了她一臉,連聊以呼吸的蓮杆也被沖斷了,辛匯顧不得許多,連忙伸手去摸索,卻不料手還沒伸出去,便被一雙大手螃蟹夾子似的捉住,手腕劇痛,似乎骨頭都要裂開,她還沒顧得上叫出聲,便連人帶魚被扯了出去,扔在相鄰的一隻小舟上,與此同時,一柄鋒利的軟劍搭上了她的脖頸。

水上竟比水下還要冷,辛匯一身狼狽,嘴唇發紫,臉色蒼白,加之一手被晏隱緊緊扣著,幾乎本能的,她抬起另一隻手想要擋住胸前重要位置,卻忘了那隻手上,僵硬的手指還僅僅扣著一串大魚,這用力一揮,兩條黑魚重重砸在胸口,然後,軟軟被彈開。

晏隱全身一僵,雷擊一般傻在當場。

另外兩個宮娥更是噤若寒蟬,恨不得自戳雙目,比辛匯還更恨不得昏倒在地。

而在近處的翠兒看來,辛匯這副模樣卻是如同被鬼物上了身一般:剛剛還“不疾不徐,姿儀端莊”君夫人竟然會這般狼狽在這水中,現在又拎著兩條黑魚擂胸……咯咯咯……

全場唯一鎮定的只有楚王,他先上下打量了自家娘子一眼,然後在晏隱那毫不自覺的手上停下來,等到他像個君子一樣鬆開手,低下頭、放低視線,退到一旁,這才連瞪辛匯幾眼,單手脫了外套,兜頭兜臉扔向她,冷冷四個字跟著從牙縫裡面蹦出來:“成何體統。”

然而今日這衣裳卻沒有平日射箭的準勁,越過辛匯直接扔到了她身後翠兒腳旁。

楚王的嘴角抽了抽。

翠兒本已繃緊了麵皮,勉力鎮定,忽看見那動作僵硬的辛匯竟然緩緩轉過頭來,伸手夠向她,她渾身一顫,叫辛匯的動作嚇得牙齒打顫,求助的看向楚王,卻看見楚王一派矜貴,嚴肅的模樣看著辛匯,但是兩道鼻血卻緩緩流了出來……

連楚王殺氣這般重的人竟也鎮不住這恩思湖的惡物……她眼睛一翻,在辛匯摸到她腳下衣襟的瞬間,尖叫一聲:“鬼啊啊……”直挺挺倒了下去……

鬼?竟然將她當成了……鬼?

鬼!辛匯眼睛咕嚕嚕一轉,一個念頭閃過,頓時有了主意,既然要做鬼,自然也顧不得那地上的衣裳,她索性豁出去,就勢猛一甩頭,亂髮盡數垂在眼前,就著頭髮的縫隙,她陰惻惻笑起來……

嗬嗬嗬……

——“我……死的……好慘啊……”她拖長了聲音,渾身僵直,陰惻惻道,水珠緩緩順著身體流淌。

兩個原本只是靠在舟上一角荷葉叢裡的宮娥渾身一抖,一個連滾帶爬躲進了新摘下的荷葉裡,另一個直接跳下了小舟,發瘋一般向岸上摸爬過去。

楚王的鼻血流得更多了。

而晏隱早已經背過去,也不知道嚇呆還是嚇傻,竟是動也不敢動一下。

她看見楚王的瞳孔變得深邃,就像方才那看不見前方的池水,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微微眯起眼睛時,睫毛灑下的陰影甚至蓋住了他的眼睛。

她自然知道現在的她身上雖然裹著衣裳,但是輕薄的夏衣被水服帖在她身上,想看什麼都能看的見,但是此刻既然辦了鬼上身,騎虎難下,也不能半途而廢。

她的聲音於是放的更加陰森,甚至連陰沉沉的天氣都因為她的聲音而變得詭異起來,荒僻的湖,濃密的葉,沉默的宮殿,倘若不是那兩條串了細藤條的黑魚,連楚王也會真的以為自己見到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他看見那個裝神弄鬼的女人晃著頭髮屏住呼吸又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