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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使者偏偏回了重臣的府邸,如何不讓人想起媯家伐呂那樣以下犯上取而代之之事。

她待要說話,又看見父親最得寵的茹夫人在一旁似笑非笑,便生生頓住,只瞪了她一眼,接著和祖母撒了一會嬌。

陳國崇尚豐盈白皙,但是並不是毫無節制的肥膩,而是恰到好處的丰姿,譬如腰肢自然要款擺,但是比這個更重要的胸前風光千峰萬壑,只可惜,一般人都是顧得了東顧不了西,豐了胸,也肥了臀、壯了腰身,最後變成渾身上下一般圓潤的形狀,但即使這樣,在陳人眼中,也是比面帶菜色胸無二兩肉的瘦子美上無數倍。

茹夫人說的“瘦”,對於已經成人的女子而言,是個和年齡一樣的禁語。

可惜父親素來寵愛這個茹夫人,辛匯此刻眼看她柔聲軟語嬌嗔模樣,立刻想起那次去父親屋裡偷他新獵麋鹿的事情來。

那年,她不過十來歲,聽說父親和哥哥隨陳王春狩獵得一隻小麋鹿,長得甚為乖巧,還沒來得及去討要,就聽父親說茹夫人春日泛涼,心口鈍痛,想要一個鹿皮靠枕。

辛匯自然不依,春日泛涼自當多蓋被褥,加一個靠枕就不冷了麼,還不如加個火籠。

她便決心就偷出這可憐見的小麋鹿:這事當然得小心翼翼。趁著父親小廝不在,她繞過父親住的正房前門,從後窗推開一道縫隙,輕車熟路的翻了進去。

這一進去,卻聽見裡面有低低的喘~息聲。

辛匯僵了一僵,正要轉身偷溜,便聽見茹夫人的聲音,她的腳不由得頓住了。

“……珍兒生的甚是不錯,日前妾去宮中,鈺妃還說珍兒性子也好……”

接著,父親便有些喘不上氣似的,“珍兒性子嬌縱……卻不是最合適……況,她不過十來歲……”

屏風那邊,茹夫人嚶嚀一聲,像一串珍珠落在地上似的,餘音纏綿,嗔道:“珍小姐的性子,還不是侯爺您偏心寵出來的……”

辛匯便聽父親笑了一聲:“我的女兒,難道不該寵著?”聲音隱隱几分自得,頓了頓,又道,“珍兒自有珍兒的去處……”

話還沒說完,就聽父親痙攣似的悶哼了一聲,辛匯心頭一急,上了一步,從雕破圖風縫隙中看去,卻是茹夫人赤身散發,面如紅霞眼梢斜飛的坐在父親身上,而父親已然滿頭大汗,似難受又似歡暢的模樣。

她呼吸一窒,只覺熱血上頭,這個庶夫人實在是太太太可惡,可惡至極,父親平日忙於朝政已經夠辛苦,竟然回來還要被她如此當牛做馬的騎!

辛匯恨不得立刻上去將她扯下來,扔進家裡的馬廄去讓她騎個夠,但是到底還是怕父親護短生氣又訓斥自己,她左右一瞟,眼睛骨碌一轉,便折身去牽了那窩在角落的小麋鹿,扭著它耳朵狠狠一腳踹出屏風那邊去。

屏風裡面頓時響起幾聲驚呼,辛匯不敢再待,趕緊攀上窗沿,順著原路一溜小跑躲回了房間,這才發現手腳痠軟,後背溼了一層。

而至此之後,辛匯便輕易不理茹夫人,只當看她不見、摸她不著,空氣一般罷了。

直到大齊伐陳前,父親終於也帶她一同春狩,她才明白父親的那句話的意思。

“珍兒自有珍兒的去處……”

這去處便是陳國的太子處,陳王唯一的嫡出兒子,性子溫良,仁厚寬宥。

安定侯又問辛匯怎麼想,辛匯也無甚多想,總之是要嫁到宮中,嫁給糟糟老頭陳王,自然比不過平和親近的太子,再說太子對她也算是和氣大方,那次春狩捕獵的兔兒鹿兒也大多送給她。更況且,有父親哥哥在外護著,自然他日安枕無憂,太子妃到王后亦是水到渠成。

辛匯還特意想了一想,倘若真的成了王后,那自然是要有王后樣子,什麼德容言功、威儀氣度之類的。她還特意在家照著劉老嬤嬤講的溫習了一會,但不過半天,又甩到腦後去。

因嫌走路不方便,內層衣衫下面也被她悄悄開了個口子,真要她走路步子不超三寸,不如變成只肥雀兒,並腿跳著走算了。

教習老嬤嬤原本見她轉性頗為欣慰,然而不過半天又顯出原形,便連連搖頭嘆氣。

辛匯開始還寬慰道:“我隨父親進宮時,便是父親,也不能直視貴妃姐姐,更不要說王后娘娘,平日眾人只消遠遠一見,都已經跪拜而禮——就算他日我儀容有失,誰都看不見,又有何關係?”

老嬤嬤呆了一呆:“但是王后身旁近侍自然是……”

辛匯笑出一口白牙,滿不在乎道:“既然是近侍,那都是嬤嬤這樣的親近之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