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嚴小二平時在她面前憨憨的只會傻笑,平時沒少幹這種事吧?江月兒覺得她再也無法直視嚴小二的傻笑了。
“老大——”
“別扒別扒,我說了!”那小子哭道:“這事不能怨我。我家裡長輩從小就是這麼跟我說的。說弄堂最外邊的杜家大姑娘本來是我小叔,不是,是我爹的媳婦,結果快要成婚的時候,她跟人私奔了。”
“胡說,我娘才不是跟我爹私奔的!”江月兒氣得又想打人了。
“砰!”嚴小二一腳踹倒他,“還不說實話?”
那人嗷嗷慘叫著堅持道:“我說的就是實話,不信,你隨便到弄堂裡找個人問問,看他們是不是這麼個說法?”
他如此鐵口,連嚴小二都打不下去了,猶豫著回頭:“月妹妹,要不——”
剛起了個話頭,弄堂裡頭突然喧鬧起來,起碼有幾十個人舉著棍棒大叫著衝向他們!
嚴大臉色一變,叫道:“快跑!”
嚴小二一把抓住江月兒就要帶著她走,被她反手拽住:“不能走,我外公外婆還在裡頭!”她再想不到,一來松江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她雖然不信自己爹孃會幹出私奔的事,但顯然杜家在此地跟人結仇不小,不然不至於她只是報個名字,就引來幾十個人追打。自己一跑了之倒是輕鬆了,但害了兩位長輩怎麼辦?
幾個人只好又調過頭來,叫那些人又拉近了些距離,嚴小二抄起手頭的鐵棍,喝道:“你先跑,我擋擋就來!”
幾十個凶神惡煞一樣的傢伙,他怎麼擋?江月兒正不知如何是好。
外頭街上突然一聲厲喝,一隊穿皂衣皂靴,戴黑幞頭的捕快疾步出現在弄堂口:“何人在此械鬥喧譁?”
“噹啷”,嚴小二扔掉手上的鐵棍,指著對面,大聲道:“大人,是他們!”
一方几乎手無寸鐵,另一方木棍鐵撬石頭……幾乎人人都拿著武器。
為首的捕快一揮手:“都帶走問話!”
江月兒鬆了口氣,一轉頭,就看見杜衍正跟為首的捕快拱手,笑著向他手裡塞了塊什麼東西。
“都先進去說話吧。”王叔嘆了口氣,領著眾人拍開了門。
杜老爺和米氏早就聽見了外頭的動靜,本來沒疑心什麼,直到兩個婢女來報,說她家小姐不見了的時候,差點沒急個好歹出來。
正商量著出去看一眼,就碰見領著眾人走進來的王叔。
米氏直唸佛:“外頭是怎麼回事?喊殺震天的。”
王叔道: “我跟杜少爺在回來的路上看見巷子那頭傅家跑了些人出來,就怕是他們聽見老爺太太回來了來找麻煩,還好杜少爺機靈,他先時看見巡街的捕快,出了點錢將他們請過來看看,才避了場大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米氏摸摸外孫女的頭臉,和聲道:“月丫兒有沒有被嚇到?”
江月兒早憋了一肚子的話,再忍不住了,直問道:“外婆,外頭有個姓傅的人說,我娘當年是跟人私奔的,這是怎麼回事?”
米氏的臉一下刷白如雪,垂下淚來:“這麼些年了,他們還不放過我們!”
江月兒咬住了唇,但母親的名聲何其要緊,她必須在今天把這件事弄清楚!要是那些人膽敢散佈謠言,她一定,她一定——
杜老爺嘆了口氣:“還是我來說吧。二十多年前,你娘是跟巷尾的傅家小子定了親的。”
“啊?”此言一出,連杜衍都大吃一驚。
杜老爺擺擺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如果不是他們家瞞騙在先,我們杜家還不屑於做背信棄義之事。傅家小子當年一表人才,傅老爺是里長,除了只有傅小子一個兒子,人丁有些單薄外,再沒有其他不足。原本這是樁極好的親事,但納徵前一個月,快到交換婚書的時候,傅家小子與同窗去鄰縣訪友,就此一去不歸。傅老爺便與我商量,孩子必然是在哪裡耽擱了,要是到了正日子,他還沒有回來的話,就把昏禮按日子先辦了,我覺著當時他神情有些不對,便拖了拖。我想不到的是,他家兒子在鄰縣遇上意外,早就死了!
“他們怕我們知道這事之後不肯把大妹嫁進來,當即決定把傅小子在廟裡先停靈一段時間,等大妹嫁了之後,生米煮成熟飯,再過兩年抱養個孩子,我們便不同意也不行了!”
“騙著人守活寡,這也太缺德了!”嚴小二氣憤道,其他人沒說話,心裡無不是贊同。
江月兒攥緊拳頭,問道:“那後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