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面上瞧出異樣,才放心地撥出一口氣,心神轉移到了這棟闊大軒朗的宅子中。
樓管家便看這穿著豆綠碎花襦裙,衣襟上還扎著一個鵝黃蝴蝶結,頭上梳兩個小包包的小女娃走在曲曲折折的廊道里煞有介事地搖頭晃腦,彷彿真將這四四方方的宅子品出了道道一般,突然忍不住好奇心,笑問道:“江小姐看來是不喜歡這園子了?”
江月兒趕忙搖頭:“沒有,園子很漂亮。”
“那為何江小姐一直在搖頭?”樓管家問道。
江月兒不響了。老實說,走了半天走不到地方,她是有點不耐煩啦,但她娘千叮萬囑,不許她在主人家亂說話,尤其不許說主人家的不是,她可記得牢牢的,再不敢不聽話呢。管爺爺的話又不好不答,她眼珠一轉:“我們走了這麼久都還沒見到嚴伯伯,他們會不會不耐煩啦?”
樓管家失笑:這小丫頭,是走累了不想走了吧?還知道拐著彎說話呢。
看這小丫頭精靈古怪的樣子,連樓管家的臉都軟了軟,他忍不住彎下腰,一把將她抱起:“那爺爺抱著你走快些。”
畢竟小孩子一個,江月兒一張小臉當即就笑開了花,一點也不見外地抱住樓管家的脖子,脆生生答句“好”,想起來招呼杜衍:“衍哥兒,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歇?”
餘婆也道:“衍哥兒若是累了,婆婆便抱你走走。”
杜衍看仰頭衝餘婆一笑:“我不累,婆婆自走自的便是。”
他這一笑剛綻開,忽聽遊廊之外有人“啊”地大叫一聲:“阿敬,你是阿敬?!”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女主這一段經歷是情節需要,不是真的讓她學武去了。不要擔心,這篇文不走女金剛女殺神路線
第7章
說話的人一身嚴家下僕穿的青衣小帽,他瞪著杜衍,三兩步跳進遊廊裡,不可置信的樣子:“阿敬你還活著!”張著手朝幾人衝了過來。
杜衍閃身避開,神色有些迷惶。
樓管家皺了皺枯細的白眉毛,踏前一步:“放肆!誰教的你橫衝直撞的沒規矩!”
那人才看見樓管家,身體一抖,忙剎住步子,眉眼也低了下來:“回管家的話,我叫高進,是阿敬的朋友。”
樓管家想了起來,看一眼杜衍:“你是月前自願進府的高二狗?是被拐的那個?”
那人忙道:“正是我,我認了府裡的王喜貴當師父,現下我師父給我新取了個名,叫高進。”
“那你為什麼叫衍哥兒阿敬?你知道他以前叫什麼嗎?”江月兒插了句嘴。
高進有些訝異,不明白“阿敬”怎麼又改了名字。但他飛快望向樓管家,見對方微微頷首,方答道:“我不知道,只記得我被拐子捉到時,他已經在那了,他讓我們喚他阿敬。”
江月兒還待追問,樓管家先道:“你跟我們來,邊走邊說。”
於是,到了嚴府的演武場時,江月兒總算聽到了“杜衍設計逃脫人販子,獨自留下斷後,反被對方抓住,差點被對方打死”的完整經過。
高進身為當事人,原本就對攬總此事,又使他們成功脫逃的杜衍異常崇拜,那次經歷由他一張嘴說來,更是情真意切,驚險萬分。
待聽到杜衍返身拖住人販子,好讓別人逃走時,江月兒眼淚汪汪地去握他的手,哭得直打嗝:“阿敬,你真是個大好人。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高進擦了擦眼淚:“我這些時日,一想到阿敬為了救我們,死在了那對毒夫毒婦的手下,就吃不下睡不著,我比他還大,卻什麼都沒幫上……所幸吉人自有天相,阿敬你還活著,這可真好!”
兩小兒哭成一團,反而是當事人杜衍神色雖然激動,情緒倒相對平靜許多,但這只是相對而言。
“那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的來歷嗎?”他眼中亮起了星光。
一路走來,有江月兒在,高進已經知道杜衍前些日子燒壞了腦子,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正要答話,突然耳邊憑空一聲大喝:“站直!”
高進登時像被針紮了一樣,抬頭挺胸突肚,瞬息間由一隻弓腰縮頭的蝦爬變成了一柄頂頂直的標槍!
樓管家神色如常,將江月兒放下地,喚了聲“老爺。”
高進有點訕訕地塌下腰:老爺太威武了,只要聽見老爺說話,都會嚇得一哆嗦呢。
那聲音的主人這才看到他們,招呼了一聲:“是江家小姐來了?”
江月兒怯怯喚了聲“嚴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