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箭之地後就不再前進了,轉而收縮防線擺出了一個巨大的龜形盾陣,高的像一堵牆,趙澤透過單筒望遠鏡看得非常清楚,心說再等等,看西夏軍想玩什麼花招。
陳順挎著砍刀陪在趙澤的身旁,看著木桌子上放的銅壺滴漏,三刻鐘後,他大聲喊了起來,“大人清平關放狼煙了”
趙澤趕緊調轉方向,望向清平關,那裡的爆炸聲簡直就像在拍一場驚心動魄的電影,數不清的西夏大軍沿著白馬川兩岸殺了過去,衝在最前邊的是西夏的騎射手,趙澤大概數了一下,應該有三千多人,不過奇怪的是他們放的不是箭,而是……
趙澤將目光集中到其中一個射手的身上,一瞧他揹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很像一柄巨大的彈弓,但又不是彈弓,可於高速跑動中自動射擊發煙彈,清平關一帶徹底被煙霧籠罩,喊殺聲驚天動地。
趙澤猛地醒悟道:“不好,是西夏的潑喜軍,他們來了,說明西夏大軍的正兵集中在那裡!趕快發訊號點火、快點火”
這古代作戰最怕看不到敵人,一旦近戰靠的就是勇敢、武力和人數多少了,趙澤趕緊命陳順點著了山崗背後巨大的烽火臺,霎時間,濃煙滾滾,直衝天際。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清平關、歸德堡一線的大地砰的一下燃起一道火牆,那火牆長二十餘里寬三里,火焰沖天,正在佈陣集結的西夏大軍有近萬人陷在大火之中,慘叫聲連站在山崗上督戰的趙澤都聽見了。
再說進攻清平關一線的人馬,正是西夏大將嵬名浪布手下的得力戰將左翼統兵使妹勒,臨行前嵬名浪布交代的很清楚,宋軍失去了安邊城,清平關就成了環州的軟肋,只要一舉突破,他的騎兵就可以殺入環州腹地,開始四處騷擾破壞,讓宋軍永遠不得安寧。
所以,將大量的精兵佈於這一線,還將三千潑喜軍調來發射能夠劇烈燃燒的毒煙球。清平關剛才就是被這毒煙射入城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亂,幸好種家軍訓練有素,沒用多久便撲滅了這些放毒的煙彈。
但,西夏潑喜軍的煙霧戰術確實了得,方才沖天的喊殺聲正是張載的大軍在戰壕內跟敵人短兵相接,幸好種家軍賀林的援軍及時趕到一頓殺伐擊退了衝破煙霧西夏兵前鋒。
透過這一戰趙澤發現清平關一帶的戰況不是身臨其境根本無法隨機應變,不得已之下他將開火射擊的權力下放給張載讓他隨機應變,不要讓西夏大軍靠近。
其實不用趙澤說,剛才近戰一開始那會張載就已經命令戰壕內的守軍開火還擊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將摸進戰壕的敵人擊退。
歸德堡、清平關一線的大火燒了近兩個時辰,這條不可逾越的火牆擋住了西夏大軍當天的進攻,燒死燒傷了近萬人西夏的攻城大軍。
當坐鎮駱駝口的嵬名浪布收到前軍慘敗傷亡兩萬有餘時,他不得不下令三路大軍停止進攻,後撤至橫山腳下,就地紮營,待打探好宋軍的虛實來日再戰。
環州當天的戰鬥日落後才徹底靜下來,戰場上橫七豎八地倒著萬餘人西夏兵,火牆一帶尤為慘烈,死屍堆成了山,紅的血肉,白的骨頭,被烤焦的、燒糊的、煉成灰的,恐怖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趁著日落前的一段時間,趙澤下令讓劉滬帶人打掃戰場,把能撿回來的箭矢都撿回來,損壞的就不要了,還有看看死人堆裡能不能抓到活口,如果能抓到,最好了大功一件。
在劉滬的心裡若是能立功最好了,可是那天死的人實在太多了,他的手下根本沒心思找活口,估計就算碰到了活口也是一槍朔死,因此,那一晚趙澤沒能如願以償審問犯人。
只好連夜派出了兩夥小隊,去刺探敵營。
一夥由狄寧帶領沿白馬川鳧水北上,另一夥趙澤親自帶領,成員有歐陽春、三妹、陳順、湯林。他們沿木瓜堡一帶的山嶺潛伏到歸德川河口,徒步走了十餘里才來到西夏右翼大軍梁克里營地附近的山頭,藉著月光趙澤看到了那支大軍的西邊還有一座連營背依青崗峽,山頭上架起了營帳,營地周圍火光沖天,想偷營估計很難,除非西夏統兵的將帥都是傻瓜,不然的話,明哨、暗哨,還有巡邏隊會很多。
半個時辰後,趙澤草草地畫了張圖紙,上邊圈圈點點的。
伏在一旁草叢中的三妹不解地望了趙澤一眼,問道:“大人,你畫這個幹什麼?”
趙澤輕輕地一笑,告訴她:“地形圖,看看西夏軍是怎麼安營紮寨的,以後會用得著!”
正在這時,歐陽春忽然看到對面半山腰上火光一閃,接著半空中劃過一道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