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手。
盾手茫然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主兒!哪怕對陣南君,他們也只要面對正面而來的敵人。從上面下來的,怎麼算?
衛希夷更不含糊,撥劍轉身,一陣揮砍。盾手們的身邊還配有持戈者,均是怔了片刻,而後呼啦啦自地發想將她給圍起來。戈長而劍短,直衝前時,整齊劃一,在一字陣中無人指揮訓練過便想轉過長柄將衛希夷圍住,實乃痴人說夢。不等將人圍住,自家長戈的木柄便先打起架來,又將盾牌敲得咚咚響,反將自家盾陣給攪亂了。
衛希夷不與他們客氣,趁亂在身後一字排開的大盾中硬是砍出了不小的豁口。看後面騎兵跟上砍殺,而步卒也一擁而上,衛希夷掉頭繼續往荊伯那裡衝去!
奇異的,荊伯那裡也忽然發出一聲吶喊,兩輛戰車也向她衝來!
衛希夷從馬上一躍而起,跳到副車上,抬腳便將御手先踢了下去。
這是在玩兒命啊!副車上,持戈者氣勢便弱了些,打一照面,又怔了一下——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著不能過上好日子,非得來跟男人拼命幹嘛?!
衛希夷一劍戳在他小腹上。
抓過副車上的盾牌,在副車上再一跳,又跳到了荊伯的座車上,蠻橫地使盾牌來了個橫掃千軍。車上幾人被她這蠻力掃得趴了下去,戰車沒有了御手的控制,向一側急劇地賓士而去,衛希夷忽然覺得奇怪,將盾牌一扔,伸手將荊伯拎了起來。然後大怒:“你是什麼人?荊伯那條老狗呢?!”
原來,趁著她衝陣的機會,荊伯也判定了她不太好惹,硬扛要吃虧的。反正,這一回是敗了的,既然已經敗了,就要儘可能地儲存更多的力量,而不是為了一時的面子損了根基。
還想什麼?當然是想辦法開溜了!荊伯與手下人互換了衣服,衛希夷與盾手較勁的時候,荊伯便悄無聲息地跑了。
“轟——”車翻了。
衛希夷揪著手中一面決臉的中年男子,憤怒地大吼:“荊伯已為吾所擒!速速投降!”你能想出這樣的辦法,我又何妨將錯就錯?亂軍之中,認旗認衣裳認車馬的不止是敵人,還有你們自己人吶!主帥被擒,足以擊潰多數人的信心。荊伯就算跑了,也帶不走許多人。清完這一場,再去新冶堵他!
可惡!
場面很快被衛希夷掌握住了,從表面上看,荊伯被擒,是荊國敗了的,各將領能帶得動自己親衛的,攜親衛四散奔逃。找不到自己主官計程車卒,在戰場邊緣的,都盡力跑掉,在戰場中心的,索性投降。投降,哪怕日後被殺了祭祀,至少眼下命是保住了,不降,現在就得死。
這個“很快”卻也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等到一切平靜下來,已經是需要點上火把的時候了。還好,現在沒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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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是壓陣的,他察覺到了荊伯軍陣的異動,就在衛希夷突入敵陣之後沒多久,兩翼的敵軍隱隱有了後撤的架式,這令他有些不安。與女瑩商議之後,女瑩親率中軍壓上,而姜先將命後隊搬動拒馬,繼續將後路攔住。又派人火速趕往新冶,以防荊伯逃躥。作為一個有著豐富流亡經驗的人,姜先總是在想:萬一被逃了呢?
因為他這想法,使得荊伯收攏了百餘人之後,發現道路不通,只好翻山而行,途中又折損十數人,行路艱難且緩慢,給了女瑩等人追擊的機會。
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戰事平息,三人以少勝多,擊潰數倍與己的敵人,將在南君手下敗逃猶能保持陣形的軍隊打散,實是一次值得慶祝的大捷!
女瑩笑吟吟地:“恭喜恭喜!捉到了荊伯!”
衛希夷憤憤地搶著荊伯留下來的旗鼓箭囊,將大旗當作了包袱皮兒,其餘幾樣一骨腦兒都包了進去:“假的!這個不是荊伯!被這老東西騙了!他跟這個倒黴鬼互換了衣裳!”將包袱塞給女瑩,“這些大概是有用的。”
“倒黴鬼”卻是慷慨激昂:“為我君而死,死得其所!是我的榮耀!是我子孫的榮耀!”
女瑩道:“我看了一下,你看我估算得對不對,除去咱們殺了的,還俘了有兩、三千人,荊伯如今已經幾乎沒有部伍了。”
姜先道:“在他能夠回到荊國前,是沒有了的。回到荊國之後,以他的威望,很快就又會有許多兵馬了。”
衛希夷啐道:“他做夢!”
女瑩道:“就是!一定要截住他!這就派人去新冶!”
衛希夷道:“幹嘛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