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先,神明也多,從保佑新婦與夫家生活和諧的到保佑生育的,從保佑康健到保佑家族興旺的……
要熟諳唐之風俗國情——這個有太叔玉與容濯等人講解,要明晰種種祭祀——這是早就學過的。此外,便是如何獲得唐人愛戴。
這對衛希夷來說,並不難,還未踏上唐國的土地,容濯這位極有影響位的老臣便認為她是最好的女君人選。容濯的態度,影響了一大批人。陳後不挑剔,陳侯忙上忙下,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她有一位名滿天下的老師,一個同樣名滿天下的哥哥,有自己的國土。才助虞公涅收復幫國,又分得大片領土。
先聲奪人。未謀其面,已令人滿懷期待了。
素未謀面之時,人們心中一旦對某人有了某種期待,見面時,往往會不自覺地希望此人的長相能符合自己的期待,甚至比期待的更好。這樣的要求有些苛刻,卻是人之常情。因為期待得太美好,真人往往很難達到,便會生出失望之感,有些訕訕。
先是太叔玉為使,見過太叔玉的人,不免對衛希夷有了更高的期待。這對她是個考驗。
從賓客們的表現來看,衛希夷順順利利地過了這一關,並沒有任何的困難。
接下來,便要看她的表現,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形象的塑造,要花費時間和精力,破壞卻很容易。衛希夷並不畏懼考驗,姜先也對她有著十足的信心。接下來會有兩件大事——治水,稱王。哪一樣成功了,都是名垂千古,何愁不得人心呢?
夙願得償,姜先樂不可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忘記了笑之外的其他表情,做夢都能笑醒。祭祀之時,有的祭祀可以歡笑,有的祭祀卻必須嚴肅,國君笑傻了,這讓容濯十分擔憂。悄悄地找上了衛希夷,請她勸上一勸,讓姜先裝個嚴肅的樣子,將儀式做完。
才走到跟前,卻見衛希夷也是笑容沒有滑下過臉,不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剋制!剋制啊!”
衛希夷將臉一板,姜先也將臉一板,容濯正在欣慰,兩人又相視而笑,不是前仰後合的大笑,舉袖掩面,又自衣袖的邊緣偷偷看對方一眼。
容濯:……
好在二人頗為識趣,祭祀之時,倒也是一本正經,只是那周邊透出來的得意勁兒,卻是掩也掩不住的。
一對璧人,作此形狀,觀者也是會心一笑。唐國老臣們見了內心多有些期盼:夫婦二人相得,離開枝散葉,不遠了吧?
看似輕鬆的戲鬧,背後卻是緊鑼密鼓的謀劃——太叔玉收到訊息的當晚,便找上了新婚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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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輕重急緩,太叔玉不希望妹妹難得的婚禮被打擾,然而屠維傳來的訊息更為重要。
姜先漲紅了臉,湊近了妻子坐著,“動手動腳”四字尚未落到實處,便慘遭打斷。
“女媤帶著孩子到了虞地!”
姜先曖昧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心裡直罵娘,口上還要問:“她怎麼了?”
衛希夷的表情也有點僵:“她?”
離開天邑的時候,她按照商量好的決定,使人與女媤、車正都接觸過。二人皆無明確答覆,仍在猶豫中。衛希夷便沒有理會二人,徑往虞地,先是征戰,再是治河,現在是成親,再沒有分出心神來理會他二人。倒是認真找到王子喜的生母許夫人,然而許夫人不幸已亡,卻是無法照看了。
是以她不知道這二人沒有立時答應,原因也是不同的。車正是猶帶矜持,察覺出屠維父女並不十分熱情,猶猶豫豫。女媤求去之心頗堅,卻……不知道要怎麼做。她從來不曾自己拿過主意,及自己拿主意了,又只需要陪伴老王嬉戲,從不需要自己謀劃重大事情,想要什麼,對申王撒嬌就好。
待申王不能倚靠了,她便束手無策了。實非不願,乃是做不到。
待衛希夷等人離開龍首城,女媤還賭了一陣兒氣:你不肯幫我,何必為難我?我又不是非與你們走不可!我再也不會求你們!
然而,近來發生了一件大事,卻讓她不得不將先前說的話又嚼嚼嚥了——申王以子為質,結盟借兵,質子便選的是女媤所出之子。申王也捨不得幼子為質,然而對方必要他最寵愛的兒子。女媤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無論申王說他多麼捨不得,結果卻擺在面前,她要與兒子分離。
申王也是不得已,他雖是王,諸侯有從徵的義務,然而自己控制力最強的地方,唯申國而已。其餘諸侯若是離心,反叛也只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