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衛希夷將手中的絲帕往案上一拋,表示將女媤的事情先放到一邊。人心總是偏的,若絲帕出自女瑩手筆,她就是爬牆頭鑽狗洞,也要將人帶出來,換了女媤……嗯,先放到一邊吧。換了一個屠維同樣會關心的話題:“太子怎麼講?”
屠維頓了一下:“他,長大啦。”
“咦?”
屠維思考著怎麼樣將與車正的會面講出來:“我看他已經察覺出這天邑也不是盡善盡美,然而心結難解。”天邑如今的情勢,較之蠻地,又能好上多少呢?申王其人,在許多事情上,也未必比南君就好。
【什麼心結呀?他還當自己是太子?自己爬樹上餓著了,想下來吃飯,又嫌往下爬樣子不雅觀,要人給他搬梯子呢!做他孃的美夢去吧!】知道屠維對南君一家感情頗深,庚將這樣的腹誹放在了心裡。口中假惺惺地道:“是還沒看透吧?”
屠維問道:“怎麼沒看透呢?”
庚正色道:“自己要想做的事情,千難萬險,也是要去做的。他妹妹比他難得多,還不是回去了?這兩個人,比妹子多吃了這麼多年飯,白受了這麼多年的奉養,一個要人救,一個要人請,還是決心不堅定。”
衛希夷發現,一旦庚想要勸說的時候,也是可以做到有理有據又不氣人的。再看屠維,也已經從擔憂裡走了出來:“我沒有對他講太多。以後要是撿到了,就給送到南方去吧。”庚也沒說錯,女瑩能夠不忘父親、不忘故國,這一兄一姐,對比之下實在是糟糕。屠維自己,可以設法幫他們一幫,眼前局勢之下,多少人壓上身家性命放手一搏,確是不該為他們令認真生活的人去冒險了。
庚心裡又默默地加了一句:【若他們像他們妹妹那樣手裡有兵馬,也不是不可以費點心血的。】
太叔玉道:“希夷與唐公成婚,我等須離開天邑,屆時告知二位。他們要走,便帶上,不肯,就只好等他們自己想通啦。”
這個建議比庚說話又柔和一些,屠維面上浮起一絲淺笑來:“到時候我親自跑這一趟。”
最麻煩的事情過去了,各人開始交待自己這一日的收穫。屠維此行,也不行說是沒有收穫,車正與女媤,若不是設了陷阱的話,便是生出了與申王分離之意了。祁叔玉那裡,收穫也不過如此——不同的是,他要遊說的是夏伯等人,手中勢力與車正、女媤,卻是霄壤之別,值得再次試探的。
最痛快的要屬衛希夷,她已經與姜節取得了諒解。
然而,在這個時候,唯一的問題反而是不曾出門的女杼提出來的:“都可靠嗎?”
室裡沉默了一下,庚慢騰騰地道:“最可靠的,難道不是城外的三千精兵嗎?”
女杼低聲道:“落腳的地方,還是要的,我看瓠地就不錯的。”
落腳的地方,說好了,要從老虞王幾位年長的兒子那裡搶上一搶的。理由都是現在的,他們是老虞王不承認的兒子,佔據了老虞王的故土,這是不應該的。而己方正好有老虞王承認的兒子祁叔玉,又有老虞王承認的太子所出之子虞公涅。名正而言順,想打,隨時都可以。
太叔玉心中蕩起波瀾,有些不太敢相信:“這便要動手了嗎?”
衛希夷奇怪地道:“哥你好奇怪啊,我早就想問你了,那幫子廢物,你怎麼會容他們到現在的?不早打扁了算完?”
太叔玉苦笑了一下,其實夏夫人講的,也不全是因為立場問題對申王的苛責。申王確實有制衡的意思,且又有不肯令虞國坐大的想法,隱約壓抑著太叔玉。又逢虞公涅少年時彆扭已極,太叔玉疲於奔命,這件事情便耽誤了下來。
女杼橫了她一眼:“要打便打,囉嗦什麼?打完了好辦婚事。”
“哎~”得到母親允許,衛希夷開心地答應了下來。
中土情勢,太叔玉比妹妹研究得深,提醒道:“我手上有許多地圖,但是天文地理,與昔時不同了。”一發大水,河流泛濫的有、改道的有,道路被沖毀的有,山路被沖塌的也有。
庚笑道:“這個卻是我先想到啦。”輿圖,她已經準備好了。
祁叔玉道:“好,我這就命人去請阿涅過來。”虞公涅是再正統不過的虞國繼承人,由他出面打旗,衛希夷作為“幫忙的”參與戰爭,合情合理合法。也可藉此約定衛希夷在中土的疆域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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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公涅來得很快,他這些日子,有些憂慮。別人一家團圓,連後爹都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