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緊。鄭重地向太叔玉介紹了藥氏。
太叔玉微怔:“這……可以嗎?”他可以不在意別人拿他的跛足戲笑,然而當有人告訴他有辦法可以治好跛足的時候,卻也激動了起來。
藥氏道:“總比現在好些,只是要吃些苦頭,且要靜養,頂好選一段不需要挪動的時間。越早越好,越晚骨頭長得越硬,復原的機會便越小。”
衛希夷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可是,太叔就要回祁了呀。那……頂好是回去再治,不然就在在天邑耽擱了吧?”
藥氏爽快地道:“祁地我還不曾去過,正好去看看那裡有沒有什麼尚未被發現的草藥。不知祁叔可願攜我一程?”
天上掉下個大餡兒餅,太叔玉再三確認:“您不需要與風師同行嗎?沒有其他的安排嗎?”
藥氏道:“我要四處行走,才能見識許多病症呀。況且,去歲大水,易生瘟疫。吾師夜觀天象,四兄也言明年或許還有水澇之災,我要去一個能信得過我,國君又肯做事的地方,好好治一治疫病。試試才想出來的新辦法。如何?”
太叔玉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命人去請夫人來與藥氏相見。
夏夫人已知衛希夷到了,正自擔心:可不能出什麼事呀。待知藥氏登門,也是喜不自勝。其時嬰兒夭折得多,產婦死掉的也不少。譬如女杼,生了八個孩子,夭折了五個。衛希夷與衛應現在還沒長大,將來尚未可知。而申王元后夏氏,也是死於一次生育之後的疾病。
可不能叫她走了!
客客氣氣地見了藥氏,客客氣氣詢問她需要什麼樣的安排,夏夫人一點也不敢含糊。太叔玉將藥氏所言複述了一回,夏夫人笑道:“那是你的事兒。用我做什麼呢?”
藥氏道:“夫人珍重自己,就是眼下最大的事情了。”
哎喲,這話聽起來太讓人舒服了,夏夫人決定喜歡藥氏。若非藥氏還要與衛希夷趕回風昊那裡,夏夫人現在就想將人留下來了。藥氏雖說過不需要她操心,夏夫人還是問明瞭藥氏需要什麼樣的車輛,要多少車馬,又對住宿有什麼要求,飲食等等。
末了,必要衛希夷摸一摸她那並不明顯的肚子:“我得多要一點好運氣。自從見了你,我們的運氣就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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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冬狩這日,太叔玉騎在馬上,將馬都帶飄了幾分。
申王的冬狩連續五日,衛希夷默默站在了風昊身邊,與他一同登上矮山——申王看到她不免有了一些聯想,微有不快。
反而是太叔玉親自下場,他的心理是:能親自獵到虎就好了,省得妹妹惦記;就快要再次敲斷腿了,要給未來幾個月不能挪動的生活創造點可以回味的記憶;正月還很冷,出遠門的人都得準備些裘衣。
太叔玉下場,便激起了女息的鬥志,誓要與他爭個高下。狼金覺得有趣,與息君成狐一道下場,幫親不幫理得十分理直氣壯。
鼓號聲起,萬馬奔騰,觸目所及皆是一片沸騰景象。申王見此景象,些許不快也煙消雲散了。實在是太好奇了,申王忍不住撩她:“你怎麼不下場了呀?上次不是做得很好嗎?”他心裡像有隻耗子在撓,就是想逗著小姑娘多說幾句,試圖發現自己怎麼就能將人嚇得搬家了呢?
風昊心說,她下去了搞不好又有什麼奇事發生,你還好意思再搶一次吉兆嗎?正是顧慮到學生身上可能會發生奇怪的事情,風昊才決定將她看在身邊,別到時候走不了。
衛希夷道:“上次已經做過了呀。老師說,從這裡看能看到有趣的事情哦。”
風昊根本沒說過!也終於明白了,他九個學生,沒一個省心的!連最小的這一個都誠實得令人髮指,說過讓他背鍋,就冷不丁甩了口鍋給他。學生甩的鍋做老師的是不能不接的,風昊道:“是啊,用心看。”
經他一提,留在矮山上的人都認真了起來。偃槐戳戳姜先:“公子也要用心看。”
姜先心道,上一次與王一同觀獵,他們講的是何人進得快,何人有章法?是看這個麼?留上了心。
申王卻一直在撩著衛希夷,問道:“看出什麼來了嗎?”
衛希夷道:“才開始呢,旁的看不出來,就看出太叔最厲害。”
風昊瞥了她一眼:“比成狐和狼金都厲害嗎?”
衛希夷道:“老師,做人誠懇一點嘛。”
我誠懇……逐出師門!現在就逐!
風昊哼唧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