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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動讓斷箭愈發驚慌,心跳驟然加速,一時只覺燥熱難當,口乾舌燥,面孔發燒,汗水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你把頭髮順到腦後。”高熲忽然舉起左手,放在斷箭鼻子下面,遮住了他散亂的鬍鬚。斷箭一邊舉起雙手把披散的長髮順到腦後,一邊向李雄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李雄揹負雙手,悠閒自在地衝著斷箭笑了笑,“你不要緊張,昭玄公要給你看相。昭玄公的相術在長安非常有名,難得他今天有雅興,就讓他給你看看吧。如果你命格好,或許很快就能洗清冤屈回到長安。”

斷箭稍感心安,望著高熲的眼神馬上變得熱切而期待起來,他甚至覺得眼前這位一襲白衫文質彬彬的高熲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睿智和神秘。

高熲端詳良久,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盯著斷箭的眼睛一度有些失神,好象觸動了什麼遠久記憶一般迷離而散亂。李雄發現高熲的異常,輕輕走到他身後,低聲說道:“不行嗎?”

“啊?”高熲好象被人從夢中叫醒,恍恍惚惚地搖了搖頭,“你說什麼?”

李雄詫異地看看他,又問了一遍,“怎麼樣?”

“不錯。”高熲放下手,神態瞬間恢復正常,“不過,只要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非常冒險。”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高熲揮揮手,示意一頭霧水的斷箭坐下,自己則坐到了斷箭的對面,“嘉瑋,我有些事要問他,待我問完了,我會做出決定。”

“隨你。”李雄轉身向門外走去,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他向斷箭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舉起右手食指搖了搖,頗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李雄消失了,斷箭卻傻了。李鎮將的暗示是什麼意思?是暗示我不要說出華山公楊文紀的事?

斷箭把當日突圍的經過詳細述說了一遍。高熲靜靜地聽著,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我不是逃卒,真的不是逃卒。”

“你有臨貞公的求援書信嗎?”高熲問道,“臨貞公讓你突圍求援,即使沒有書信,也會給你什麼東西做為憑證吧?”

斷箭張嘴就想說書信在華山公楊文紀手上,但旋即想到李雄臨走前的暗示,又把話吞回去了。剛才自己已經隱瞞了華山公楊文紀的事,現在當然不能說了。李鎮將的暗示肯定有原因,這位昭玄公或許就是那件事的知情者或者參與者,一旦不小心說錯了話,等於自尋死路。

斷箭欲言又止、擔憂恐慌的表情落在了高熲的眼裡,他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既沒有臨貞公沒有殺你,算是手下留情了。以我看,你就老老實實待在敦煌做個烽燧戍卒吧,雖然一輩子不能回家,但總比死了好。”

“一輩子……”斷箭痛苦地低下了頭。自己孤身一人,無所謂待在哪裡,但項雲不行,其它兄弟也不行,他們有父母妻兒,他們要回家。斷箭動搖了,他想說出真相,但死亡的恐懼又讓他退縮了。只要活著,總有辦法回家,如果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我是梁山公的家將。”斷箭決定碰碰運氣。這位昭玄公是內史下大夫,出入禁中,有機會遇到弘德夫人,如果他願意代個口信,自己或許還能絕處逢生。

“弘德夫人認識你?”高熲聽完斷箭的請求後,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的驚訝。

“我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弘德夫人就認識我了。”斷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梁山公是江陵有名的居士,他出錢修建了一座寺廟,我就是在那座寺廟長大的。弘德夫人從小就禮佛,她常常隨梁山公一起去寺廟,所以……”

高熲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斷箭明白高熲的意思,這種認識沒有任何意義,他猶豫了片刻,又說道:“十七年前,是弘德夫人把我帶到長安的。當時我是佛圖戶,不用遷到長安。”

高熲點點頭,不以為然。當年弘德夫人北遷長安,帶上寺廟裡的一個孤兒,或許是出於喜愛,或許是出於同情,這並不能說明弘德夫人和他的關係就很親密。斷箭說話很謹慎,斷斷續續,高熲有些不耐煩了,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過去是梁山公的親衛隊隊主。我想知道,你怎麼成為梁山公親信的?是因為你戰功很多嗎?”

“我十三歲隨梁山公出徵,是他的貼身侍衛,曾經在戰場上救過樑山公幾次,所以……”

“救過幾次梁山公的性命就會成為親衛隊隊主,成為梁山公願意託付性命的人?”高熲的語氣明顯不對了,“你既然是梁山公的親信,那麼你應該知道弘德夫人嫁給當今天子的時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