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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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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君後不用,他跟這些殿中省和少監打交道向來公事公辦,不過對於這兩個少監,君後還是認識的。

但如今已是深夜,這拾少監來找他做什麼?

君後疑惑的問道:“她可說所為何事?”

貼身小侍微微搖頭,“她面色著急,說是救命的事情,她說自己已是無處可求,這才求到您這兒。”

君後神色猶豫,榕貴君想對他出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會不會是他的新招數?可若不是呢?

貼身小侍顯然也聯想到榕貴君,說道:“主子還是不去的好,這三更半夜出去,若是有點什麼事情沾在身上,到時候說都說不清。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可讓小主子怎麼辦?”

“拾少監平日裡瞧著不像這種人,”君後狠下心,站起來,抬手拿了件厚斗篷繫上,“她既然都這麼說了,我還是出去看看的好。”

君後剛走到殿內,拾少監就雙腿直直的朝他跪下,額頭磕在地板上,聲音哽咽,“求君後求命。”

向來清冷穩重,身上衣服一絲不苟的拾少監,如今髮絲凌亂神色焦急,紅著眼眶攥緊拳頭,說道:“求您救救我夫郎。”

君後一愣,忙過來彎腰抬手扶住她的胳膊,防止她再磕頭,柔聲說道:“你別急,有什麼難處細細說來,我盡力幫你。”

殿中省和少監隸屬於皇上,掌管陛下身邊諸多瑣事,身份特殊,是聖上面前獨一無二的紅人,受寵程度不亞於當朝重臣。可盛寵之下必有條件,她們雖是女人,可入宮之後便不能娶夫生子。若有違反,她本人連帶著那個男子,都是死刑。

可感情這東西,它悄無聲息的發生醞釀,等意識到不對時就已經晚了。

拾少監就是這般,她喜歡上一個殿前伺候的小侍,兩人偷偷好上了。可誰知道,某次恩愛之後,他懷了身孕。

小侍慌亂不已,這事若是被人發現,他和妻主都是死罪一條。拾少監穩住心神,帶小侍出去看了大夫。

兩人來想捨棄孩子,可誰知道大夫卻說小侍身體弱,這孩子去不得留不得。

這時候若是引去孩子,小侍不僅這輩子都無法再有身孕,身體也會留下隱疾,可這孩子若是留下來,只會日復一日的耗空父親的身體底子,孩子出生時,便是他離開時。

這個結果是兩人從來沒想到過的,頓時猶如晴天霹靂。拾少監態度猶豫,比起孩子,她顯然更在乎夫郎。

為父則強,小侍捂著肚子做出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他肚子一天天變大,自然不能再在殿前伺候,拾少監走關係把他換下來,偷偷換了個輕鬆無比的差事,不在人前晃悠。

小侍清瘦的很,穿上寬鬆的衣衫幾乎看不出他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

可兩人還是低估了小侍的身體,這才九個半月,他就突然要生了。

拾少監雖是少監,可卻沒有資格請尚藥局裡的奉御來給她夫郎接生,而且到時候人多口雜把這事傳出去,她和夫郎,連帶著夫郎拼命生下來的孩子,都沒有活路。

拾少監走投無路,宮中能救她的人只有兩個。執掌鳳印的君後和寵冠六宮的榕貴君,只有這兩人能在後宮一手遮天封住訊息。

她是少監,將來前途無量,若是幫了她這次,就相當於拿捏住她的軟肋命穴,拾少監下半輩子都會聽從於他。這個交易,若是拿到榕貴君面前,他定然不會猶豫推辭。

可拾少監卻是咬牙求到君後這裡,他剛當父親沒幾年,許能明白一個爹爹拼死護住孩子的心情。

拾少監開口,剛提了句她夫郎難產,就見君後眉頭微皺。她垂頭,聲音冷靜,空洞的眼睛看向腳下地板,“您若是幫我,我下半輩子——”

她話還沒說完,君後就已經側頭低聲吩咐小侍,拿著他的腰牌,去請最值得信任的那個奉御過來。

君後執掌後宮多年,並非沒有半點手段半分人脈,他能護住蔣梧闕,就說明他有信得過之人,而請的這個奉御,正是此人。

拾少監眼眶通紅,感激到不知道該如何道謝才好,君後示意她別急,先帶她去看看情況如何。

見到拾少監之前,君後不是沒想過沒擔心過這是一個圈套,可親眼看見這個女人以後,他所有的顧慮全都煙消雲散。

沒有人的演技,能做到這個地步。唯有走投無路,眼底才會出現真正的,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絕望。

拾少監來到房內,裡面正有一個年齡四十來歲的男子在伺候小侍,看見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