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確實大膽到了極點,朱佑樘被他一氣,身子已經有些不穩。
柳乘風握住了腰間的劍柄,隨時防止有什麼變故,冷冷的看著他:“寧王給了你什麼好處,令你對他這般死心塌地,你是庶吉士,前程遠大,本是佳人,卻要去做賊,你自己不覺得可惜嗎?”
江炳憤怒的看著柳乘風,幾乎是咆哮道:“我的前程那是我應得的,我十年寒窗苦讀,中了試,入了翰林,並沒有得到天子一分恩惠,可是我的父母故去時,卻是寧王為我的雙親安葬,令他們得以入土為安,是寧王資助我入京趕考的盤纏,士為知己者死,江某人覺得理所應當,君子”
“你也配做君子。”柳乘風豁然而起,不禁暴跳如雷,怒斥道:“與自己的堂妹私通,而後又殺死你的堂妹,且又認賊作父,這也是君子的行徑嗎?今曰我告訴你,寧王有造反的準備,可是朝廷也有平叛的準備,寧王造反之時,就是他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你這跳樑小醜,竟也敢自稱是君子!”
柳乘風還要再罵。
砰的一聲!
朱佑樘的手狠狠的砸在了御案上,他的胸口急劇起伏,眼眸血紅,一張慈和的臉帶著幾分扭曲,大喝道:“來人,拿下,立即下獄,給朕狠狠的拷問,朕要將他碎屍萬段!”
一聲令下,外頭有數十個勇士營侍衛衝進來,將這江炳拿住,拖了出去。
朱佑樘滿臉陰沉,一動不動,柳乘風知道皇上只怕是怒到了極點,卻還是忍不住道:“陛下,微臣還有一件事要稟告。”
柳乘風道:“那個徐宏,一開始微臣只是以為他只是不孝,所以才設了別院,可是微臣讓人繼續追查,才發現這個徐宏其實並沒有這麼簡單,微臣發現在徐府裡頭,那徐貫死後,其嫂和幾個子弟都被徐宏接了去撫養,試想一下,一個連兄嫂都這般孝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母親這般惡劣,所以微臣推斷,徐宏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掩人耳目,這個別院根本就是為了給刺客們留一條後路草草修建的,他們在別院和內宅之間封了一堵牆,就是為了讓刺客們隱藏,徐宏肯定和這江炳也是一夥的。”
柳乘風的推論確實有道理,你若說這徐宏不孝,可是為什麼對他兄長的遺孤們這麼好,一個連自己兄長遺孤都這般好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如此對待自己的母親,所以理由只有一個,這徐宏之所以如此安排,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以防事情洩漏,至少還有個說辭。
朱佑樘聽了,顯得很是不耐煩,柳乘風的話音剛落,他便不耐煩的道:“拿下,將這徐宏拿下,涉及到這件事的人一個也不能留!”
第七百零四章:品貌出眾柳乘風
柳乘風不是沒有見過皇帝動怒,可是動這麼大的肝火卻是第一次。出了這等醜聞,實在是始料不及,皇帝再如何聖明,也有七情六慾,也會有喜怒哀樂,就在這大喜的曰子,這準備迎親的未來駙馬原來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其實皇帝之所以動怒,又何止是他未來駙馬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此人乃是庶吉士。
這種人是精英中的精英,是讀書人中的讀書人,原本按朱佑樘所想的那樣,將來便是朝廷柱石,遲早要位列中樞,可是想不到,連這種人居然都有人收買。
一種前所未有的沮喪感,再加上對未來事務的憂慮雙重打擊在這個皇帝身上,令他頓時憂心無比。
現在該怎麼辦?
又該如何收場?
朱佑樘竟是一時沒了主張,他只是感覺自己太累太累了,累的渾身的骨頭都些鬆散,他從繼位到現在,就一直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不停的轉,不停的轉,可是轉到現在,他有的只是寒心。
做了這麼多事,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那些人開口萬歲閉口聖明,又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徹骨的冰涼,讓朱佑樘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他慢悠悠的道:“柳愛卿。”
柳乘風道:“臣在。”
朱佑樘道:“現在幾時了?”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過了辰時,再過一個時辰就要接近午時。”
朱佑樘道:“朕現在該怎麼辦?”
皇帝問起這個,讓柳乘風也有些措手不及,他沉默片刻,道:“嚴懲兇手,絕不能姑息,錦衣衛上下已經做了準備,隨時可以去拿人。”
朱佑樘擺擺手,一字一句道:“不成。不能這麼做,現在這麼多賓客都在江府,一旦校尉衝進去,難免會動搖人心,朕要的是解決之道。”
柳乘風道:“那麼就先下旨撤銷婚禮,遣散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