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將此事報入宮中,朱佑樘也是嚇了一跳,立即召開了廷議,專門商討此事,天子腳下尚且不穩,更遑論是其他各省各府了。
在朝殿裡,朱佑樘當面看過了一份份關於京師裡的奏報,隨即陰沉著臉,他的目光在大臣們的臉上一個個掃視過去,隨即吁了口氣,淡淡的道:“工匠失了工作,就如農人失了土地,這都是大事,朝廷必須給予安頓,諸卿以為,朝廷採取何種善後手段為宜。”
眼下的大明,還真的應了那一句曠古未有之局面這句話兒,眼下出現的事物,對這些陳舊的大臣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新鮮,甚至有點兒不可理喻,偏偏這事兒你想躲也躲不過,誰都知道,事情不能再惡化下去。
話又說回來,這種事怎麼擺平?又有誰能擺平,於是這時候,不少人念起柳乘風的好來,不管怎麼說,柳乘風這傢伙最擅長的就是擺平這種事兒的,這個傢伙無非是瘋瘋癲癲點,有時候做事沒頭沒腦,卻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
朱佑樘見所有人都不吱聲,連一向有主意的李東陽居然都是一副無措的樣子,心裡頭自然是有幾分無力。事實上,這些時曰他確實是夠煩的,一方面,在擔心瓦刺那邊的事,生怕瓦刺的事失敗,讓瓦刺汗庭做到,最後危及到大明的安危。一個統一起來的瓦刺,朱佑樘深知它的力量。同時,他又擔心柳乘風的安危,為了這兩件事,他心裡煩躁不安,誰知後院著火,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見無人做聲,朱佑樘又問了一遍,才有人勉強站出來,站出來的是吏部尚書馬文升,馬文升道:“微臣對貨物相易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只是聽說是商賈裁撤了工匠,何不如詔令下去,嚴禁商賈裁撤工匠,否則予以重責,只是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馬文升說出這個建議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老臉一紅,乖乖退回班去,他是弘治三君子沒錯,可是一直管著吏部,對這種事實在是一竅不通,說的難聽點,連人家怎麼運作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指望著他提出一點有建設姓的東西出來。
其實馬文升也只是大臣們的一個縮影,這些大臣,雖然不得不承認商貿的存在,甚至對於國庫的收入暴增很是滿意,可是對於商賈之事,卻仍是本心上存著排斥,對他們來說,商賈逐利,最為卑劣,所以他們雖然對商貿並不反對,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反對而已,他們不會去關注這些逐臭的商賈,只要這些商賈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懶得管。
若是有人和這些商賈有什麼親近之舉,是要遭同僚們譏諷和白眼的,結果現在都傻眼了。
朱佑樘有一種莫名的煩躁,不禁有點兒動怒的跡象,此時的他,忍不住在想,若是柳乘風在這裡,斷不至這個局面,只是不知柳乘風現在是否還活著。
想到這裡,朱佑樘的心情更加暗淡。
而正在這時,卻是一個太監飛快的進來,只是站在朝殿大門的角落裡,想來是有事通報,可是這個時候又不敢放肆。
第六百零八章:捷報頻傳
這太監的舉動,自然引起了朱佑樘的注意,朱佑樘看了這太監一眼,心知今個兒也商量不出什麼來,於是只好作罷,對諸人道:“此事事關重大,關乎社稷存亡,朕還要過問,諸卿務必集思廣益,想出一個應對之法,此事就如此,今曰就到這裡吧。”
散了朝之後,朱佑樘獨獨留在這朝殿,那太監會意,小心翼翼到了殿中,勉強擠出笑容,道:“奴婢王安,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朱佑樘不耐煩的搖搖手,道:“王安,你不是通政司那邊的嗎?怎麼,出了什麼事,以至於朕的廷議你也要闖進來。”
王安道:“最新的急報,連內閣都沒有遞過去,奴婢看事兒不小,於是連忙給陛下送來了,奴婢犯了規矩,請陛下責罰。”
他口裡這麼說,只怕心裡頭卻是等著領賞了。
這個太監倒是有些意思,一面知道是犯了規矩,一面還要來,這讓朱佑樘不禁精神一振,道:“遞上來先讓朕看看再說吧。”
這王安倒也不含糊,連忙小跑著上了丹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份摺子放到了御案上,他人倒是沒有退開,只是笑嘻嘻的道:“請陛下過目。”
王安想必是通州人,說話時一口的通州口音,不過人卻很是伶俐,說話也還算得體,朱佑樘只是對他點點頭,隨即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奏書上頭。
開啟奏書,熟悉的字跡立即讓朱佑樘不禁心中一暖,這行書規規矩矩之中又帶著幾分桀驁不馴,不是那柳乘風的親筆行書又是誰的,原來柳乘風還活著,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