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子過。
朱佑樘已是拂袖而去。
留下這三個互有恩怨的人大眼瞪小眼。
柳乘風和牟斌是老熟識,關係也好,所以牟斌也沒什麼避諱,率先道:“乘風,今個兒老夫就供你驅策了。”
柳乘風也是苦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總是會落到他的頭上,其實怪只怪他平時做事太賣力,屢次三番破了幾樁大案,此時早已給了朱佑樘很深刻的印象,人家第一個自然想的就是你。
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壓力。
畢竟人不是萬能的,這麼個案子,時間緊迫之下,該從何處下手都沒有頭緒,叫自己如何查?
柳乘風只能苦笑,對牟斌道:“陛下抬愛,大人是叫咱們商量,至於什麼驅策的話就不要提了。大人以為,該從哪裡著手才好?”
柳乘風和牟斌自顧自的說話,倒是把蕭敬撇到了一邊,蕭敬討了個沒趣,索姓乾笑一聲,藉口說先把皇親國戚們安頓一下告辭走了。
牟斌看著蕭敬的背影消失,朝柳乘風努努嘴,壓低聲音道:“如何下手老夫也沒什麼頭緒,不過得提醒一下你,要小心這蕭敬。”
“嗯?蕭公公?”
柳乘風的目光瞬時變得狐疑起來,看著牟斌。
牟斌道:“方才蕭公公隨我進來時,他的手指頭一直在顫抖,我常常聽宮裡人說,蕭公公只有在緊張時才如此,可是蕭公公為何緊張?”
他這麼一說,柳乘風倒也有了印象,當時還以為蕭敬只是老邁,誰知竟有這個內情,他不由道:“哦?蕭公公緊張什麼?”
牟斌道:“按理說,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心裡有些忐忑也是應當的,可是以蕭公公的身份,絕不可能緊張。除非”
柳乘風也不禁肅然起來,沉吟了片刻,道:“大人,這事兒我知道了,不過”
牟斌自然知道柳乘風要說什麼,他微微一笑,打了個哈哈:“這事兒老夫當然知道,若不是與你沒什麼顧忌,這種話老夫能對你說,放心便是,今個兒從我口裡說出來,進了你的耳裡,再不會有第三人知道了。”
柳乘風呵呵一笑,不由道:“怎麼,大人進了親軍衙門,比之從前說話都不一樣了。”
牟斌此時確實是換了一副模樣,從前的牟斌,喜怒不形於色,深沉無比,而現在,人不但胖了一些,這臉上也多了幾分歡笑。
說起來,牟斌確實不適合做一個酷吏。
自己呢?
柳乘風心裡冒出個念頭,莫非自己適合做來俊臣那樣的酷吏?好像是的不過牟斌提到了蕭敬,也讓柳乘風不禁有些警惕了,蕭敬莫非與這砒霜案有關?要知道,這種大案子比之歷史上的紅丸案都只大不小,蕭敬怎麼會和這種事有關?以他的身份,難道會愚蠢到捲入毒殺皇后的事中去?
不可能
柳乘風有這個預感,可是又覺得,眼下在這深宮之中,任何人都有嫌疑。所以此時也不能隨意揣摩,所以索姓搖搖頭,對牟斌道:“既然有人要毒害娘娘,那麼就只能從下毒的酒水中著手了,這些酒水觸碰過,都要好好的查一查,大人能否能把那些靠近過酒水的人全部請來問話,且看看有沒有眉目。”
牟斌頜首點頭,道:“也只能如此。”
牟斌隨即便走了,只留下一個柳乘風孤零零的在這裡,不過在這裡他可不敢隨意走動,這可是內宮,今個兒又是特殊情況,不知有多少太監在邊上盯著呢,若是走錯了什麼地方,那可就玩完了。
柳乘風還是從殿中出去,看到天色已黯淡,一輪新月露出了芽兒,淡淡的月光灑落下來,將柳乘風的五官照的有些模糊,在這簷下,有個太監一直在這裡候著,柳乘風喚了他來,道:“你可知道,女眷們都在哪裡歇息?”
太監知曉柳乘風近來在宮裡頗有些地位,陛下和娘娘都肯聽他的話,自然不敢怠慢,乖巧的道:“公爺,都分送去各殿安歇了,還有不少,也在坤寧宮裡安頓。”
柳乘風頜首點頭,道:“龍亭公主和我的夫人呢?”
太監遲疑了一下,道:“龍亭公主和公爺夫人就在坤寧宮的淑敏閣。”
柳乘風笑了笑:“那麼勞煩帶路。”
“啊”太監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即道:“公爺,那兒可是”
柳乘風道:“這都是我的夫人,我去探望一下,難道也不成?”
這太監一想,似乎也覺得頗有道理,心裡暗想自個兒當真糊塗,這位公爺可是駙馬,他要做什麼,自個兒又攔什麼。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