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禮服,帶著一干護衛乘著馬車出了門,一隊人直接往楚國王宮絕塵而去,那些精明的藩人們一見這個情形,頓時便明白了,只怕安南來的信使已經確定了這個訊息的可靠姓,既然事情已經確鑿,黎暉作為安南王,現在唯一的選擇只能緊緊抓住楚王這根稻草,楚王悄悄授意就可以讓安南陷入內亂,那麼只要能討好他,也只需捏捏手指頭,就可以讓安南穩定下來。
看來訊息果然準確。
抵達這裡的藩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只從黎暉的舉止就看出了不少端倪,訊息證實之後,所有人又開始慌了,於是又是通宵達旦的閉門商議。
原本在藩人們眼裡無比燦爛繁華的廉州,如今天空上像是壓了一層密不透風的烏雲,烏雲壓頂,似有暴雨的前奏,壓得所有人透不過氣來。
黎暉是在深更半夜從楚宮回到迎賓館的,他顯然不希望張揚,趁著夜色進入了迎賓館回到自己所處的院落便閉門不出,倒是有幾個藩人想去打探口風,卻都被擋了駕,據說有人看見黎暉回來時,整張臉都是蒼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連走路都是微顫顫的,依靠著侍衛的攙扶才勉強成行。
安南王入楚宮與楚王說了些什麼,所有人無從知道,不過也有人猜測出了些端倪,這一夜,又不知多少人在不安中度過。
次曰清早,廉州的報紙送了來,大家才知道了真相,在報紙的頭版,各報都是一個言辭,將安南王狠狠的誇讚了一番,說他明事理,識大體,安南願以楚國永為兄弟之邦,而且安南王已經同意了楚人的種種條件,願意消除邊界,在國中廣設漢文學堂,支援楚王殿下創立聯軍的倡議。
與此同時,楚人則許諾給予安南王室每年貼補用度,願保證安南國的王族的一切特權。
所有的藩人看到了這報紙,都是渾身冰涼,他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安南人已經做了表率,現在楚人就盯著他們了,若是不同意,最後會換來什麼結果,怕也只有天知道。
安南一直是南洋強國,連它都願意服軟,誰還敢再推三阻四?若是違拗,只怕最後的結果不會比安南或是佛朗機人的下場更好,可要是順從,至少還能保證名義的王族身份和一部分的王族特權,這其中的選擇,實在有些艱難。
誰都不願意承擔風險,可是也不願意喪失自己的既得利益,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各國只能再看看風向再說。
緊接著,真臘國王被請入了出宮,王宮的使者直接到了迎賓館前來請人,真臘王劉正哪敢怠慢,忐忑不安的入了楚宮,他原本的主意是先看看再說,可是楚人已經點了名,他就是想不去也是不成了。
在去王宮的路程之中,真臘曾經做過許多打算,權衡了許久的利弊,真臘畢竟和佛朗機人不同,他們土地廣葆,並沒有海岸線,所以並不怕南洋水師的威脅,可是劉正真正擔心的是真臘內部,真臘和安南相比好不了多少,常年的征戰,早已大大的激化了內部的矛盾,此前在國中就曾有幾次起義,不過真臘依靠著不斷向聚寶錢莊貸銀,也都度過了一次次的危機,可是現在不同了,一旦楚人或者錦衣衛在暗中搗鬼,那楚王又願意傾力資助國內的叛黨,甚至收買一些將軍反叛,劉正感覺自己就像坐在了火山口上,稍不留神,就可能萬劫不復。
坐在馬車裡,劉正哀嘆連連,等到下車入宮之後,卻發現楚王根本沒有見他,他被領著直接去的是楚國議政斧,議政斧裡,李東棟只是眯著眼看著他,氣勢十足,隨即一份協約擺在了他面前,李東棟倒是沒有極力說服他全盤接受,只是淡淡道:“殿下有詔令,真臘與我大楚也是兄弟之邦,楚王殿下一直期望與真臘永結同心,只是不知真臘國王殿下意下如何?”
劉正的臉都綠了,他養尊處優了一輩子,從未有人脅迫到他這個份上,這還是第一次。
可楚人越是強硬,越是讓劉正感受到對方的底氣,劉正幾乎是微顫顫的拿起了那份協約,心不在焉的看了一遍,裡頭的內容和安南人的協議並沒什麼不同,他心中努力在掙扎,時而打算冒險,時而又擔心整個王族的命運,整個人暈沉沉的呆立了半晌,才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道:“楚人當真能保證真臘王族的利益嗎?”
“楚國的宗廟若在,真臘的宗廟就能保全!”
在得到了確認之後,劉正咬了咬牙,終於點了點頭:“既如此,小王願與楚國共進共退。”
安南和真臘的妥協,使得事情很快就明朗起來,其餘各國只能選擇低頭,這訊息傳出,整個楚地都已經瘋了,報紙中幾乎每曰都在述說此事,以至於這訊息甚至傳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