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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暉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目光迎向柳乘風道:“這聯軍若是組建,連口音都各自不同,那麼誰來艹練?誰來指揮?不過”黎暉不無挪揄的道:“若是這聯軍交給我安南來艹練指揮,本王倒是同意,只是可惜本王同意,殿下和在座的諸位會心甘情願嗎?”
黎暉用的是一種隱晦的反問方式,他表面上是說若是交由安南來指揮排程,其實也是暗暗諷刺柳乘風,另一層意思就是說:既然大家不肯安南來指揮排程,那麼若是讓你楚王來掌控,你楚國倒是滿意,可是在座的其他人包括他黎暉也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這是根本利益的問題,根本容不得商量。
顯然黎暉又覺得方才的口氣未免有些重了,於是呵呵一笑,道:“當然,這只是本王的一點淺薄見識,本王畢竟不是飽學之士,沒有楚王殿下這般高瞻遠矚,各國林立的情況既然存在,那麼就有它存在的道理,豈是人力可以強行將各國扭在一起?殊不知春秋戰國之後,是秦國用武力將各國統一,可是現在那萬世一系的大秦又在哪裡呢?”
在座的藩王使節們聽罷,紛紛點頭,柳乘風舉出秦國一統的例子來進行旁證,可是黎暉卻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同樣把秦國的典故拿出來,這是告訴柳乘風,強扭的瓜不甜。
柳乘風不由啞然失笑,在座之人中對大明最為了解的只怕也只有這黎暉了,畢竟安南國漢化程度最深,想不到現在這黎暉竟是能巧妙運用,早就聽說這個傢伙有些難惹,今曰倒是見識了。
第九百零四章:絆腳的石頭
安南王的頂撞,並沒有惹來柳乘風的反感,因為柳乘風本來就對黎暉這個人沒有什麼交情可言,恰恰相反的是,從一開始兩個人就不可能是朋友,而是不折不扣的仇敵,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出言反對自己,又有什麼可生氣的?
柳乘風見氣氛有些僵硬,於是舉起茶盞道:“方才孤王不是在說笑,倒是想不到安南王殿下竟有了這麼一大番的道理,還是喝茶吧,孤王請諸位入宮,只是以茶會友,以酒交心,這茶水吃完了就該吃酒了,時間不能耽誤。”
眾人一見柳乘風鬆口,頓時便都鬨堂大笑,顯然柳乘風的面子多少還要給一點的,雖然大家都各懷鬼胎,可是表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和睦的姿態。
黎暉此時說到了興頭,哪裡還肯幹休,他與其他幾個藩王和重要的使節交錯了個眼神,隨即道:“楚王殿下,大家有幸坐在這裡,不過是彼此閒聊,喝茶吃酒畢竟只是小節,豈能因為逞口舌之慾而荒廢了彼此交心,今曰承蒙殿下盛情款待,索姓藉著今曰,本王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方才柳乘風試探了一下,現在只怕要輪到這黎暉來試探了,柳乘風暗暗警惕,卻是聞言笑道:“安南王殿下但說無妨。”
黎暉正色道:“原本各國欠的是聚寶錢莊的債,白紙黑字寫的也是清楚,可是現在這些債務由楚國接管,這債主是誰,大家其實並不關心。可是此前借貸的時候各國就和錢莊達成了共識,一旦這債還不清,便可拿抵押的礦山償付錢莊損失。如今說句實在話,殿下屢屢催促各國還清貸款,而各國也確實沒有餘力償付,本王想要問的是,這筆帳是否可如此前與錢莊的協議一般,沒收抵押的物品?”
黎暉打的主意是壯士斷腕,既然還不起這些帳,那麼索姓割讓出一些土地和礦山出去,總好的過鬧得內外交困的好,土地雖然是他們的根本,可是割讓一部分卻還能勉強接受,只要這些帳償清,就有迴旋的餘地了。
柳乘風喝了一口茶,微微皺眉,道:“錢莊有錢莊的規矩,可是楚國王庭也有楚國王庭的規矩,既然債務已經轉移給了孤王,諸位要割讓土地和礦山,孤王卻是萬萬不敢承受的。諸位難道不知,天朝裡的言官們此前就彈劾過孤王,說孤王侵吞各藩國的土地嗎?若是今曰再讓諸國以土地和礦山還賬,豈不是正好給人落了口實?安南王殿下,你要理解孤王的難處。”
黎暉冷冷一笑,又去和其他人用眼神交流,眾人聽了也有些發急,不能拿抵押物來償清這筆錢,大家都要完蛋,坐在一旁的真臘王忍不住道:“我等自然能理解楚王殿下的為難,可是眼下各國國庫都有些緊張,只怕這帳”
柳乘風慢悠悠的道:“其實這帳不還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