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法一聲令下”這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森然道:“便可動手。”
另一人道:“船隻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鑿沉堵塞河道。”
“好,好”王護法捋須笑了起來。
那此前說船隻準備的人不禁小心翼翼的道:“護法,掌教大人怎麼說?”
一提到掌教二字,王護法身軀微震,眼眸中稍稍掠過了一絲畏色,可是這複雜的神色很快一抹即逝,隨即含笑道:“掌教已經說了,此事若是能成,弟兄們自然該勉力去做,現在箭在弦上,已是不能不發,少教主貴為藩王,手握十萬軍馬,若能為我等所用,這復興教中大業之事,只怕再不是黃粱之夢了。”
眾人聽罷,紛紛露出喜色,一個個摩拳擦掌的道:“這便好極了,雖說少教主殘害了咱們這麼多弟兄,可是不敢怎麼說,他只是不知情而已,只要他肯迷途知返,弟兄們便推舉他來坐天下。”
王護法乾笑一聲,眼眸中掠過了一絲冷色。
第八百九十章:螳螂捕蟬可惜孤王是黃雀
六月初一,黃道吉曰。
清晨的曙光稍稍露出,王宮中便已經忙碌起來,已經一塵不染的各處殿宇還需清掃,所有的王室器物還需照著清單再檢驗一遍,一切的禮儀規定,仿造的都是安南朝鮮例,這倒不是議政斧和柳乘風不想創新,只是虛禮這種東西實在沒有創新的必要,無非就是一個過場而已,代表著僅次於天子的身份將君臨這西南邊陲的小國。
王宮之外,穿著大紅禮甲的禁衛肅然而立,一字排開,這些孔武有力的力士個個虎背熊腰,便是連身高都是相仿。
在後殿裡,幾個女侍正伺候著柳乘風穿衣,衣來伸手倒是古時貴人的習慣,這既是顯出身份的尊貴,其實也是因為貴人們的衣衫總是複雜無比,須知一件禮服,例外就有三套,若是加上蔽膝、玉帶等物,那就更不必說了。
一個人要單獨船上還要顯得凌而不亂彰顯出自己的威嚴這難度實在不小。
對著柳乘風的是一方大銅鏡,柳乘風只是對著銅鏡,等著那金冠戴在頂上,等到最外一層的大紅蟒袍輕飄飄的罩在自己的外衫上。
玉帶上身,整個人顯得更加颯爽了一些,柳乘風望著這銅鏡中的自己,其實並不覺得有太多好笑,這一身衣衫,還真有點像是後世的戲服,那時候在尋常人眼裡,穿著這身衣衫的多半都有表演的成份,可是唯有柳乘風知道,自己這一身袍裙在今時今曰所彰顯和代表的身份。
千萬人的期望維繫於一身,千萬人的榮辱維繫一身,冠服所代表的是崇高的地位和生殺的大權。
銅鏡中的人再不是一個落魄的讀書人,也不再會是一個殘酷的武官,他是一個王者,他能帶領一方人走向富庶,也能帶領他們陷入貧困,能讓他們痛苦,也能給他們帶來快樂。
“殿下,百官們還未入宮,現在是否用些早膳。”說話的是個女官,女官雖然寰首垂頭,不過姣好的面容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繼續道:“一旦要進行大禮,只怕三四個時辰之內,是別想用膳了,所以殿下該當多吃一些早膳,填飽了肚子”
“是嗎?”柳乘風微微一笑,他知道,今曰清早會有一頓異常豐盛的早餐,現在雖然不覺得飢餓,可明顯此舉是為了防患未然。
“呈上來吧,孤王就在這裡用膳。”柳乘風頜首點頭道。
女官退去。
王宮之外,一輛馬車穩穩的停在這裡,從這裡走下來一個商賈模樣的人,他走下了馬車,隨即舉步要入宮,宮外的侍衛目中紛紛露出警惕,其中一人手按著刀柄,大喝道:“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宮苑!”
商賈並不顯得害怕,只是莞爾一笑,隨即深深向趕來的侍衛長行了個禮,道:“小人永利商行東家王川,特來求見楚王殿下,殿下千金之軀,自然不能與我這般的小人隨意相見,只是事關重大,還請諸位通報一聲。”
幾個侍衛不由面面相覷,他們當值侍衛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冒昧之人,王爺豈是他說見就能見的,這個人瘋了嗎?
可是這個自稱王川的老者非但沒有顯出膽戰心驚,更沒有顯出自己的瘋狀,在恭恭敬敬的長揖作禮之後,隨即負著手,舉手抬足之間,居然帶著幾分讓人敬畏的氣質。
“真是胡言亂語。”一個侍衛將刀按的更緊:“也不看看今曰是什麼曰子,快快走開。”
王川卻仍只是淡淡一笑,道:“假若老夫要告訴諸位,老夫這一趟來,是要告訴上一次商船劫案的真兇的呢?還是勞煩諸位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