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接下來就變成了楚國到底是藩國還是屬國的問題,再接著,便有人彈劾楚國大肆擴充軍馬,幾個時辰之後,上午的朝會到了下午,就有人開始抨擊商賈大量向南洋外流。
期間朱厚照打了個盹兒,最後他終於暴怒了,狠狠的拍了拍案牘,喝道:“朕現在要問的是”
“陛下”這時候,與個太監入殿,道:“楚王已經到京師了,車駕直接去了楚王舊宅。”
“就到了”朱厚照呆了一下,隨即呵呵一笑,道:“這樣也好,也省的吵鬧不休,立即命他和公主一道覲見吧,速去,速去。”
大臣們也傻了眼,有人忍不住咕噥:“這不合規矩啊,這大禮還沒走全,怎麼就能入京呢?傳出去的話,我堂堂天朝的顏面豈不是蕩然無存?”
朱厚照卻懶得再理會,直接退朝,側立在他一邊的劉瑾顯然有些緊張,一時也是痴痴呆呆,等到朱厚照揚長而去他才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
正心殿裡,朱厚照換上了寬鬆的衣袍,遣散了殿中無關的宮人,只留下了劉瑾在一邊伺候,劉瑾躬身立著,想笑著說幾句話,可是想說的話梗在喉頭髮不出來。
朱厚照心情格外的好:“待會兒讓公主先去坤寧宮,讓柳師傅先來見朕,到時朕陪柳師傅去見駕,哎,雖然只是一年不見,可是朕還是怪想他的。”
劉瑾勉強笑了笑,終於擠出了一句話,道:“想必楚王殿下也很想念陛下。”
朱厚照眉頭一挑,道:“這是自然,也不看朕和他是什麼交情。”
劉瑾眼珠子一轉,道:“更何況公主還要留在京師待產,到時候陛下看了楚國的小王子也定然喜歡。”
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朱厚照先是眉飛色舞,可是隨即又顯得有些鬱鬱不樂起來。
父皇有孩子,母后有孩子,柳師傅也有孩子,可是偏偏他朱厚照沒有孩子,想到這個,朱厚照抿著嘴不吭聲了。
劉瑾眼眸悄悄打量朱厚照的臉色,隨即又嘻嘻哈哈的道:“太后就巴望著那孩子呢。”
朱厚照怫然不悅的道:“這裡不必你伺候了,你出去看看,柳師傅怎麼還沒有來。”
“是。”劉瑾躬身退下去。
午門,柳乘風一身蟒服入宮,雖是旅途勞頓,可是此時他仍然精神奕奕,在他身後則是一輛車駕,裡頭坐著太康公主,皇上已經准許公主坐車入宮,太康公主今曰的心情自是格外的好,掀開了車簾來東瞧瞧、西看看,重溫闊別已久的住處,給她帶來了極大的滿足。
柳乘風則是不同,在他看來,這紫禁城雖然磚石未變,卻還是變了,這一路進京,讓柳乘風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路途上,變法的訊息便已經傳到他的耳朵裡,這種種的變法都在告訴柳乘風,正德朝的新權貴們正在藉著各種的名目和手段攥取更多的權利。
原本這和柳乘風無關,他現在畢竟是外人,朝中的事還是少管為妙,可是當有人把手伸到了自己的口袋裡,問題就全然不同了。
今曰有人敢動錦衣衛,敢奪取緝事司,明天就會有人動聚寶樓,且不說錦衣衛對柳乘風十分重要,就算這錦衣衛在柳乘風手裡一文不值,柳乘風也絕不能助長這個氣焰。
他這一次來,既是回京探親,又何嘗不是收拾一下眼下的局面。
柳乘風和公主的車駕過了金水橋之後便分道揚鑣,柳乘風徑直去了正心殿,在太監們通報之後,隨即便步入殿中,而殿中的朱厚照也已經站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朱厚照壓壓手,道:“師傅不要行禮,快請坐下說話吧。”
若是從前的朱厚照,定會興奮的撲上前來,可是這時候竟還有了幾分矜持,柳乘風信中感慨,雖然朱厚照照舊心姓貪玩,可是畢竟還是長大了。
朱厚照紅光滿面,朝柳乘風眨眨眼,道:“原本太后那邊是叫你與公主一道覲見的,不過朕先留下你,和你說說話,待會兒再一道去坤寧宮,你去了廉州,朕聽說你做了許多事,楚國的水師橫掃南洋,各國心驚膽戰,紛紛任你馬首是瞻是嗎?”朱厚照露出神往之色,道:“朕其實倒是想和你換一換,朕寧願做楚王,也不願做這皇帝,做皇帝太悶了,人人都要管著,很是不自在,近來倒還好些,劉健他們還在的時候更加可怖,哼,他們這些人朕早就看穿了,口裡仁義道德,暗裡男盜女娼。”
朱厚照恨不得把自己這一年的經歷一口氣都說出來,柳乘風微笑著傾聽,可是心情卻有些失落,假若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朱厚照確實不適合做皇帝,和先帝比起來,朱厚照實在過於生嫩。只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