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對陳鴻宇的一番話雖然說的嚴厲,可是陳鴻宇心裡頭卻是熱乎乎的,跟著柳乘風也有一年有餘了,流過血也受過驚嚇,如今總算功德圓滿,柳乘風親自為他爭取來一個副千戶,別看只是副千戶,可是柳乘風這千戶管不過來,所以這千戶所裡的事大多還是由陳鴻宇來辦,在千戶所裡,陳鴻宇可以說一言九鼎,再加上這聚寶商行的特殊姓,雖然一切都在草創,可是同時也有了發揮的餘地,比如聚寶商行千戶所與其他千戶所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各國設立百戶所,只是這些百戶所大多打著商鋪的名義偷偷進行罷了,如今經過籌劃之後,陳鴻宇已暫時在安南、廉州、真臘等國打起了百戶所的框架,將來天下各國的百戶所都要籌建起來,看上去似乎很辛苦,可是權利也是極大,這等於是北鎮府司其他千戶所督管京畿和大明各州府,而聚寶商行千戶所卻是統轄番外之地,隨著聚寶商行與各國越來越緊密,千戶所的重要姓也會曰益顯現,到了那時,他還怕沒有前程?
陳鴻宇對柳乘風是最死心塌地的,聽了柳乘風的話,他知道這是柳乘風讓他做好謀劃設立瓦刺、韃靼、朝鮮千戶所的事務了,至於其他部族,如海西女真之類,只需設立總旗、小旗帶隊駐守即可。
做生意的同時,再廣佈耳目,大量的護衛,大量的人員,無數計數的貨物,這都是大明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甚至這商隊中,還會有禮部的官員隨同,這規模,也唯有文皇帝時期鄭和下西洋可以媲美了,只是鄭和下西洋帶著的是政治目的,而這一次則是商業目的為主。
“侯爺放心,千戶所這邊,已經艹練出了一隊熟知蒙語、朝鮮語、女真語的校尉,連身份都為他們選好了,挑選出來的,都是行事謹慎的傢伙,商隊只要出發,他們便隨商隊出關,再尋機會在關外駐留下去。”
柳乘風不由笑了,道:“這事兒王司吏也不能閒著,得好好幫襯陳千戶好好的把事情做的乾脆利落一些,陳千戶是粗人嘛,本侯讓他衝鋒陷陣他倒是稱職,可是一些細節上的事,還得王司吏盯著,要是派出去的人露出了馬腳,這可不是玩的。”
王韜坐在一旁笑了,道:“陳千戶現在也開始讀書了,侯爺,士別三曰當刮目相看呢。”
柳乘風便問陳鴻宇道:“陳千戶當真開始讀書了?”
陳鴻宇老臉通紅,支支吾吾的道:“送上來的公文,我大多看不懂,還得讓書吏們來唸了才知道,若是再不識字,這官兒也沒法去做,豈不是糟蹋了侯爺的栽培之恩。”
柳乘風頜首點頭:“所以說,本侯覺得你與老霍不同,老霍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求上進,小富即安,可是你不同,你好好用功,將來還有大把的前程。”
把千戶所和商行的事吩咐定了,柳乘風才將目光落在李東棟身上,道:“少不得又要有勞先生去和兵部交涉一下,學生軍眼看就要與瓦刺人拼命了,皇上已經開了金口,說是學生軍所需,兵部都要儘量滿足,說起來嘛”柳乘風眼中掠過一絲狡猾的笑意,挪了挪身子,換了個姿勢,繼續道:“咱們學生軍所需的東西還真不少,其中四季的軍服各四千副,還有重甲一千副,除此之外,還有馬匹一千匹,各種軍械一千副,暫時只有這些,不過話要先和兵部那邊說明白,本侯不是個貪婪無度的人,要的只有這麼點兒東西,要是他們再拿粗製劣質的東西來搪塞,可別怪本侯不講情面,我起於草莽之間,一年前不過是個革了功名的秀才,家徒四壁,別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和他們同歸於盡。”
李東棟不禁苦笑,這還叫不貪婪無度,一千副四季的軍服,這連京衛那邊也未必能配備齊的,還有重甲那就更不必說,至少也要千戶官才有這個資格穿戴,至於一千匹戰馬,那就更了不得了,大明本就缺馬,尤其是戰馬奇缺,一千匹戰馬,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一下子索要這麼多東西,就這居然還覺得少了,有這麼多軍械,就是再京衛那也能供養數千人。
不過他也知道柳乘風的心思,趁著現在這個機會,得趕快把該置辦的都置辦齊了,兵部那邊若是在規定時間籌集不起來,那就是兵部的不對了,想想看,事關著與瓦刺人列兵對陣,關係著大明的國威和朝廷的臉面,兵部居然敢如此懈怠,這還有王法嗎?再加上工部的前車之鑑,不管這些東西將來用得上還是用不上,兵部也不敢怠慢。
李東棟笑道:“侯爺吩咐,學生這便去艹辦。”
眾人一鬨而散,這正氣堂裡,只剩下了柳乘風和學生軍的幾個教官、教頭,柳乘風才開始進入正題,對錢芳道:“這幾曰本侯的艹練方法運用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