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個校尉飛快去了正氣堂,看到這兩側都是帶刀的武士,再看劉吉倚在躺椅上默不作聲,校尉行了個禮,道:“卑下見過大人,我家大人請大人去正堂說話。”
劉吉眯著眼,似是沒有聽到。
這校尉氣勢頓時不由一弱,只好繼續重複道:“李大人,我家僉事大人請大人前去正堂,有要緊的事要詢問。”
劉吉嘲諷似得看了這校尉一眼,隨即雙眸又是闔上,慢悠悠的似在養神。
這麼一來,倒是讓這校尉手足無措起來,走又不是,繼續再說下去,人家又不搭理,不知該如何是好。
倒是這個時候,一個武士從列中站了出來,看著這校尉,猙獰一笑:“你是何人。”
校尉不禁道:“卑下錦衣校尉張實。”
武士毫不客氣,踏前一步,掄起一巴掌狠狠摔在了這張實臉上,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小小錦衣校尉,居然敢在我家老爺的府上大吼大叫,沒有規矩的東西,還不跪下說話。”
這一巴掌是蓄意為之,打的這張實七葷八素,臉都腫的老高,可是他不敢痛叫,連忙拜倒在地,方才的氣勢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跪在地上道:“卑下卑下無狀,還請李大人恕罪。”
第四百八十五章:隱情
劉吉的嘴角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淡淡地道:“先帝在的時候,朝野混亂不堪,再有萬貴妃手持國器,任以私人,這上樑不正,下樑也就歪了,以至於這朝野上下,放眼看去都是阿諛迎上的小人,廟堂內外,人人都不思報效,到了最後禮崩樂壞,蒼生塗炭。”
他的眼眸微微一張,冷冷地道:“到了陛下繼位以來,驅逐那些殲邪的小人,遠離那些方士,讓君子和賢能的大臣來處置國家的大事,陛下更是親自來做表率,廢寢忘食,曰夜勤懇,而有了今曰的太平盛世。陛下繼位,第一件事就是立下規矩,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各部有各部的規矩,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則職責分明,三教九流各司其職,因此才能迅速革除掉弊政,還天下一個清靜。“老夫身為內閣大學士,位居六部之上,陛下託庇政事之人。你又是何人?一個小小的錦衣衛,仗著有什麼追查亂黨的旨意,竟敢闖入老夫的府上出言不遜,桀驁無禮,你的心裡可有規矩二字?小小一校尉,蜉蝣撼樹,可笑,可笑!”
劉吉對著這魂不附體的校尉說了這麼一大番話,天知道這話兒是給校尉說的,還是給那柳乘風說的,多半懷著的就是指桑罵槐的心思。
他的話若是對柳乘風說,那意思便是:你不過是個錦衣衛,老夫卻是內閣大學士,別以為仗著有個什麼查亂黨的旨意就敢來老夫頭上撒野,蜉蝣不可撼樹,螳螂不可擋車,今個兒你敢來,可要承擔後果。
校尉已被劉吉的氣勢嚇得動彈不得了,長跪在地,一聲不吭。
而在這時,外頭卻傳出一陣掌聲。
緊接著,柳乘風身穿欽賜飛魚服,腰佩著寶劍漫步進來,一邊鼓掌,一邊道:“劉學士高見,讓卑下聽了受益匪淺。”
柳乘風一邊說,一邊進了這正氣堂。
其實原本他是想和劉吉耗一耗的,只是現在時間緊迫,再耗下去,天都要亮了,實在不太值當,左等右等,不見正氣堂這邊有迴音,索姓就來了。
柳乘風跨入檻中的時候,見烏壓壓的校尉自柳乘風的身後衝進來,如潮水一般拱衛住柳乘風,將劉府的武士推到了一邊。
劉府的武士雖然人數沒有校尉多,卻都是彪悍的漢子,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不禁抽刀,將刀抽出半截,怒氣衝衝地道:“誰敢在我家主上面前無禮!”
柳乘風不去理會他,柳乘風身後的衛士高強不甘示弱,冷哼一聲,也是將刀抽出半截來。
雙方紛紛要拔出刀來,劍拔弩張。
劉吉卻是笑了,伸出手道:“陳風,不得無禮。”
那護衛頭目才惡狠狠地瞪了柳乘風一眼,然後收刀入鞘。
柳乘風打量著這已被人擠滿的小廳,不由笑道:“本來呢,卑下是想請大人到大堂那裡去坐的,地方寬敞嘛,誰知大人竟是不肯,不得已,卑下只好來這兒了。”
他皺皺眉,繼續道:“這兒還真是擁擠,罷了,既然大人喜歡,那卑下也只好客隨主便,有話就在這兒說吧。”
劉吉看著柳乘風,不由道:“廉州侯深夜來這兒,又帶著這麼多人,又是什麼意思?”
柳乘風卻是笑了笑,道:“方才聽到劉大人無規矩不成方圓的高論,讓卑下茅塞頓開,怎麼,大人難道不要給卑下一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