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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棟振作精神,道:“在弘治年間,在衙門裡挖一條這麼大的通道只怕並不容易,就說廠衛不查,這衙門裡的人難道都是瞎子聾子?可是成化年間就不一樣了,先帝素好黃老之術,於是滿朝文武盡皆效仿,更有不少大臣親自煉丹,貢入宮中,煉丹便需要丹室,而且越是煉製什麼仙藥,就越要隱秘,想必那個時候有人自稱要為宮中煉製丹藥,在這衙門裡建丹房,打著這個名目讓工匠來魚目混珠,明面上是修一座密室,其實卻暗藏禍心,而當時朝廷本就紊亂,泥塑的內閣,紙糊的尚書,滿朝上下都在琢磨著如何討取皇上和貴妃的歡心,誰有心情搭理這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大家只當這在這裡挖築洞穴之人只是想變著花樣逢迎宮中,想必也無人疑心有它。”

柳乘風覺得有理,事實上,他雖然知道成化朝時候的朝廷亂七八糟,可是卻沒有深刻的體會,而李東棟不同,他是經歷過成化朝的,當然知道成化年間是什麼樣子,在這衙門裡挖出一個地道來,卻是連問都沒人問一下,除了成化年間會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只怕從古至今也未必會有了。

柳乘風沉聲道:“成化朝的太常寺卿都是什麼人?立即派人給我查清楚。”

過了一會兒,陳泓宇便過來道:“成化朝有兩任太常寺卿,一個叫王安,一個叫楊作,王安是在成化元年上任,到了成化九年便致仕了。接任的楊作素好黃老,確實曾給先帝進獻過不少的丹藥,只是先帝認為他的丹藥沒什麼效用,因而棄而不用,惹得許多人笑話他是泥丹寺卿。”

柳乘風覺得好笑,成化一朝倒是有意思,又有棉花又有泥丹,紙糊和泥塑的也紛紛上場,這尼瑪的也太讓人無語了。

不過現在細細想來,這位泥丹寺卿的嫌疑最大,柳乘風道:“把這二人的底細都仔細探查清楚,立即報上,他們的同年,籍貫,好友,師生,一個都不要遺漏,還有他們的子嗣也需調查清楚,都去吧,不要耽誤。”

柳乘風則是到了這後院的廂房裡,喧賓奪主地坐下,這兒分明是鴻臚寺寺卿的休憩地方,不過柳乘風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拘束,叫人斟了茶來,他甚至已經在想明天若是讓人知道有人把鴻臚寺圍了,肯定又要惹來清議譁然了。

可是譁然又怎麼樣?眼下宮裡最在意的是明教,在這裡發現了這麼大的事,就算他們叫破了嗓子,也不能動柳乘風一根毫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錦衣衛這一次在自己的帶領之下只怕要出一出風頭了,經過這一次的事,錦衣衛的腰桿子多半要挺直了幾分。

他坐著打了會盹兒,不知過去多少時候,陳泓宇等人總算回來,進來稟告道:“大人,有了訊息。”

他先說了王安的底細,柳乘風仔細琢磨了片刻,發覺並沒有什麼異樣,可是楊作的底細倒是讓柳乘風來了興趣。

楊作,曾任工部主事,乃是大學士劉吉的門生,此後升入太常寺,為大理寺正卿,因姓子殲猾,諂媚迎上,也好煉製丹藥,雖說煉丹的水平不咋樣,可是先帝待他還算不錯,多半是看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個人每曰當值,一向不理寺務,而是一心撲在煉丹上,攪得這衙門裡烏七八糟,而且還特聘了幾個丹士專心與他一道煉丹,當時確實有訊息稱楊作在這裡修一個丹房,而且還特地命幾個丹士盯著,不許人近前,理由是說怕有人汙了仙氣。

成化朝的時候,什麼雞飛狗跳的事兒都有,楊作乃是太常寺的正卿,因此大家也不以為奇,更不敢犯了人家的規矩,只是到了後來,這事兒不了了之,當時大家也沒有在意,誰知道在這煉丹背後居然有這驚天的陰謀。

柳乘風眯著眼,道:“楊作現在還在嗎?”

陳泓宇道:“弘治元年的時候,陛下便命他致仕了,到了弘治五年,他便死了。”

柳乘風想了想,繼續問道:“他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陳泓宇道:“有個獨子,可是在他死後一年也相繼去世,他的籍貫是在宣府,當時的仵作似乎發現是中毒而死,這事兒也鬧得不小,連宣府錦衣衛也去探查過,只是一時也查不出什麼,最後當地官府索判了個誤食毒物。”

“誤食?”柳乘風眯著眼,淡淡地道:“誤食什麼毒物?”

“丹藥。”陳泓宇說出來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好笑,這也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柳乘風的臉色卻更加凝重:“這麼說咱們的線索已經斷了,還有那幾個楊作請去的丹士,可曾打聽出什麼底細?”

“這個”陳泓宇苦笑道:“卑下實在打探不出,只怕還要些時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