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很重要的東西,現在主持國家大典的太常寺,居然鬧出這麼一樁醜聞,而且還可能與亂黨有染,問題就很嚴重了。
“可叫人探查過,密道是通向哪裡的嗎?”柳乘風淡淡的問。
李東棟神色沉重的道:“已經叫人進去探查過,可惜走到一半卻被封死住了,可是瞧那方向,卻是向宮中那邊去的,這密道極深,似乎是有意要避開護城河,而且似乎還有條石加固,想必也是為了防備護城河引起坍塌準備。”
柳乘風不由呆住了,道:“太常寺的具體位置在哪裡?”
李東棟據實說了,柳乘風稍一琢磨,便立即明白了,太常寺位於東安門附近,背靠著的就是紫禁城,從那兒挖地道不是去宮裡是做什麼?
這麼大的工程,而且居然是在衙門之內,當真是聳人聽聞,要做出這麼大的事,得收買多少人,又需要讓多少人去充當勞力?更不必說,要惹出多大的動靜。
若不是親耳聽見,若不是李東棟鄭重其事的和自己說,只怕柳乘風絕不會相信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柳乘風的目光落在了趙如海的身上,一字一句的問道:“趙千戶,太常寺也是在內東城吧,之前你們為何沒有發現?”
很明顯,密道絕不是一曰生成的,而且挖出一條密道,肯定會有很大的動靜,挖出的淤泥也需要處理,內東城怎麼可能會一點兒動靜都不知道?
趙如海連忙道:“之前當真是一點風聲也沒有,大人,這密道看上去應當是有些年頭了,絕不是這幾年所為,想必想必”
柳乘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就算不是近幾年所為,你們內東城是做什麼吃的,為何現在能發現,此前你們千戶所這麼多人,難道都是酒囊飯袋嗎?宮裡養你們這些人又有何用?”
以他僉事的身份,呵斥一個千戶卻也是夠了,趙如海嚇得話都說不出來,這位廉州侯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連忙拜倒在地,道:“卑下知錯,卑下不敢推諉,卑下有罪,請大人給卑下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柳乘風眼睛眯了起來,似乎也在猶豫,隨即臉色緩和了一些,淡淡的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一次你的事兒太大了,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現在砍了你的腦袋,你也是萬死難辭其咎,可是話又說回來,大家都是親軍,真要把你往死裡整,我也於心不忍,既然你說要戴罪立功,那我便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從現在開始,內東城千戶所所有人都必須出去,各個衙門都給我翻一遍,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能傳出去,就算外頭有了風言風語,在衛所裡,誰也不許提這事兒,還跪在這裡做什麼,做戲嗎?”
趙如海先是聽到柳乘風的前半截話,當真是萬念俱焚,只道自個兒當真是萬劫不復了。可是柳乘風那一句戴罪立功說出來,他像是鬼門關打了個轉一樣,不由吁了口氣,連忙道:“卑下知道了,卑下這就去辦,卑下親自帶人上街,內東城上下,管他是誰,卑下也要翻個底朝天,給大人一個交代。”
說罷,連滾帶爬的去了。
目送趙如海消失在和大堂裡,李東棟道:“大人當真輕易放過了他?此人此前對大人可是多有不敬之詞呢。”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背後嚼我舌根子的人京師裡比狗還多,也不多他一個。現在若是處置了他,換來一個新的千戶,且不說人家肯不肯任我們擺佈,到時候若是不聽話,這案子的事反而會遇到麻煩,畢竟這一次事兒出在內東城,往後我們查詢的方向也是那裡,沒有當地千戶的幫助,若是有人從中作梗,咱們不知要繞多少個圈子。而給這姓趙的一條生路,還能換來他的感激,更不必說,現在這件事和他也有莫大的關係,他若是不盡心用命,也得仔細著自己的腦袋,這樣的人用起來放心。”
李東棟頜首點頭,柳乘風的道理沒有錯,換來一個新的千戶,又不知背後是什麼背景,人家能升上來,又不是柳乘風暗中運作,自然不會感激柳乘風,說不準還要悄悄使一點絆子,可是趙如海就不同了,這件事和他有關係,柳乘風放他一馬,他能不感激?就算不感激,若是他敢再翫忽職守,到時候可有的是機會秋後算賬,倒是比新換來的人好駕馭的多。
柳乘風道:“好了,休要在這裡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我們這便去太常寺,看看那密道吧。”
太常寺這邊突然之間出了無數的校尉,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洩不通,而且裡頭一點兒訊息都沒有傳出去,甚至連裡頭的諸位老爺們也都暫時‘請’到了一處耳房裡軟禁起來。
錦衣衛居然敢闖入太常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