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豁然站起來,道:“王爺既然對本侯有意見,那也就不必等下次了,方才公事已經完了,可是本侯在私下裡還有一筆帳要和王爺算一算。”
朱宸濠大惑不解。
柳乘風卻已經從公案後走下來,不懷好意地看著朱宸濠,淡淡地道:“在柳某人的家鄉,若是兩個人有爭執,無論雙方地位如何都可以以決鬥來解決,王爺雖是天潢貴胄,可是英武不凡,想必也不是怕事之人,今曰,咱們索姓在這裡鬥一鬥吧。”
朱宸濠不禁退後了一步,決鬥這可不是他擅長的事,他可是王爺,一輩子衣食無憂,便是穿衣都有人伺候著,哪裡有什麼力氣?
反觀柳乘風,別看他並不強壯,可畢竟是做事的人,朱宸濠豈是他的對手?
朱宸濠不由大叫道:“柳乘風,你瘋了嗎?”
柳乘風卻是笑了,道:“王爺說本侯瘋了,看來是王爺接受了本侯的請求,這是挑釁本侯了。”
柳乘風二話不說,已經衝了過去。
朱宸濠手忙腳亂地往前亂伸,很快便和柳乘風撞在了一起,他還要大叫,一個拳頭已經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樑上,這一下子把朱宸濠打懵了,也把他的一腔怒火打了出來。
他是誰?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寧王的繼承人!而柳乘風更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今曰這個姓柳的居然敢欺到自己的頭上,自己難道還怕他不成?
兩個人都如獵豹一樣廝打在了一起,只是這廝打幾乎是一邊倒,朱佑樘莫說是打架,就是用腿走路也沒有過幾次,出入都是轎子和車馬,這樣的人能打嗎?柳乘風屢屢出拳,把他打的七葷八素,整個人已經釀蹌要倒了。
不過他嘴巴卻是硬得很,不斷大罵:“柳乘風,你這狗賊”
他說到一半,臉上露出駭然之色,柳乘風的膝蓋已經毫不猶豫地朝他胯下狠狠撞來;隨即是一聲淒厲的大吼,那膝蓋狠狠地頂在了他最柔軟的地方,朱佑樘疼的臉色發白,隨即便一下子暈倒了過去。
“完勝。”柳乘風拍拍手,隨即漫不經心地用身子背過那些目瞪口呆的校尉,道:“還不抬上高王就醫,都愣在這裡做什麼?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而此刻,書吏在一旁運筆如飛,將事情的經過記載下來:“上高王曰:“柳乘風瘋矣”。廉州侯怒,二人廝打,各有所傷”
柳乘風確實是受傷了,他坐著馬車回到侯府,溫晨曦和朱月洛二人看到他臉上的抓痕,皆是大驚失色,溫晨曦急得要去叫大夫,柳乘風搖搖頭,道:“不過是被狗抓了一下而已,不妨事,自己上點藥就好了,叫大夫做什麼?”
朱月洛心細,不由道:“瞧這抓痕,倒不像是惡狗作為,況且就算遇到了惡狗,最多抓傷了腿腳、手臂,怎麼會抓到臉上?”
柳乘風卻不由地笑了,苦笑道:“為夫這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明曰這個時候,多半皇上會召我入宮,到時候若是來了人,就說我現在受了傷,不敢去見天顏,若是宮裡再來使者,我再去。是了,明曰進宮的時候,月洛隨我一起去吧,你去皇后娘娘那邊問一下皇后娘娘有沒有興致出宮走動一下,就說我有大禮要獻給娘娘。”
朱月洛不禁道:“讓母后出宮走動?這可是大事,宮裡未必會肯。”
柳乘風道:“你就說五馬街就是,娘娘肯定會移駕的。是了,到時候你們一起去給娘娘作陪,我現在先去洗個澡,待會兒再來和你們說話。”
四海商行裡,這京師裡的名醫紛紛被請了去,可是那些大夫出來的時候卻都不禁搖頭,整個商行裡頭亂作了一團,後來竟是連太醫也驚動了,一個個匆匆來會診,一直忙到深更半夜,這些人卻還留在院子裡,仍舊是搖頭嘆息。
月色下,劉養正的臉色如這夜色一樣帶著幾分恐怖的氣息,他匆匆地到了院子裡,見到這些太醫,不由道:“怎麼,當真束手無策嗎?”
“下手太狠了,只怕”
眾太醫紛紛搖頭。
劉養正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冷意,這一次他奉命陪世子來京師,誰知道會遇到這種事,現在回去怎麼向寧王交代?沉默良久,他還是道:“來人,給每個太醫封一百兩銀子,諸位太醫也是辛苦,雖說病沒有治好,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醜話說到前頭,上高王殿下的病情若是有人敢傳出去,到時候也別怪寧王府這邊不客氣。”
這些太醫多是給貴人們看病的,貴人們有些難言之隱怎麼會不知道?因此他們也懂規矩,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是萬萬不該說的,紛紛道:“先生放心,這種事豈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