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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利,再者說,一些高階官員的任免也輪不到吏部來管,這些都是閣臣角逐的目標。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大權,所以才會有黨羽,只有跟著你能升官,能獲得提拔,大家才願意為你鞍前馬後,不是?與此同時,同鄉、同年、門生之類的關係也是鞏固這個體系的潤滑劑。

而現在,明顯是有人藉此消除掉劉吉的影響力,直接打掉劉吉的黨羽,這就是剝奪架空掉劉吉的官員任免大權,一旦朝中的百官見劉吉連自己的門生故吏都保不住,還有誰敢跟他廝混一起?大家依附在閣臣身上,無非是想升官而已,現在倒是連官都可能要免了,誰還敢沾上這種人。

沒了官員任免的大權,就沒有黨羽,沒了黨羽,莫說你只是個次輔,便是首輔,那也只是個笑話,紙糊內閣,說的是什麼人?說的就是成化年間,內閣無所作為,上有萬貴妃弄權,下有各種丹士術士插手朝政,而本應為朝廷中樞的內閣,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悖逆,把這些本應屬於朝廷的權利全部拱手相讓,紙糊二字,說穿了就是無能透頂,劉吉是這個內閣裡出來的,現在在弘治朝明顯也有人讓他這紙糊的閣臣繼續發揚光大下去。

而劉吉看上去很平靜,在風雨欲來之時,居然似乎還坐得住,今個兒清早仍舊按時到內閣值房裡去當值,既沒有說什麼狠話,也沒有放出什麼風聲。

內閣裡頭,李東陽早就在了,見了劉吉來,如往常一樣朝劉吉點了點頭,道:“劉公年邁,來得也這樣早。”

這話兒聽上去很熱絡,可是仔細咀嚼,卻發現有點兒不太對勁,旁外音好像是說,你已經老了。

劉吉不為所動,笑吟吟地道:“若是來遲,豈不是尸位素餐?辛苦倒也沒什麼,最怕的就是風言風語。”

李東陽聞言笑了笑,繼續在奏書裡擬票,劉吉眼尖,看到那是一份廣東布政司遞來的奏書,似乎是為了修築道路的事。廣東素來貧困,戶籍也是不多,連廣州的戶籍也不過七萬,遠遠及不上修築道路的條件,現在廉州那邊已成了大明有數的貨物集散地之一,廣東距離廉州不過幾步之遙,甚至廉州還一度是廣東的府縣,人家怎麼可能坐失良機?自然就巴巴來上奏朝廷,讓朝廷網開一面。

其實現在內閣裡頭要求修築道路的奏書當真不少,有不少重要的城鎮,因為朝廷的要求跟不上,可是又不免有些眼紅,於是都告到這內閣來。

李東陽似乎也是為難,一時拿不定主意。

劉吉只是掃了一眼,又看到一邊在看學而報的謝遷,謝遷明顯沒功夫搭理他,對他愛理不理。劉吉只是莞爾一笑,隨即坐到自己的案牘上,喚了屬官道:“去,讓通政司拿奏書來。”

另一邊的謝遷放下學而報,也開始埋首案牘了。

內閣裡,誰都沒有做聲,可是緊張的氣氛,卻讓那些屬官和書吏們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誰也不敢吱聲,都是躡手躡腳地傳遞著各式各樣的奏書,或者是將新近票擬出來的奏書重新整理分類。

謝遷剛剛看過了一份奏書,拿起第二份正準備看,可是臉色頓時變了。

在他手裡的這份奏書,上言的只是一個御史,御史專司彈劾,說白了,朝廷若是大樹,御史就是啄木鳥兒,專門抓蟲用的,不過大多數時候,大明辛勤的啄木鳥兒們顯然沒有捉蟲的興趣,是專門用來修理人用的,眼前這份奏書,明顯也帶有這種功能。

其實奏書裡的內容很簡單,說的是上高王的事,上高王來京,鴻臚寺寺卿趙毅夫翫忽職守,已經得到了處分,可是這件事鴻臚寺有錯,難道禮部就沒有錯?禮部也有迎送藩王的責任,現在藩王進京,卻不敢下榻鴻臚寺,禮部無所作為,這是什麼道理,所以請皇上無論如何,也要追查到底,不能隨便找個人背黑鍋了事。

這封奏書簡直就是逆天了,很明顯,奏書的目的是拉禮部下水,鴻臚寺要負責任,禮部也要負責,無論如何也得給大家一個交道,否則就是不公,厚此薄彼。

問題是,禮部尚書是誰?那可是李東陽兼任的,明裡頭似乎是向禮部開炮,可是真正的目標卻是李東陽,一個御史,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向閣老發難?

謝遷將這份奏書合上,一雙眼睛毫不客氣地掃了劉吉一眼,他端坐在案牘後,沉吟了片刻,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若是別人遇到這種情況,多半會不動聲色的先擱到一邊,待會兒再來說,可是謝遷不一樣,他猶豫片刻,還是將奏書拿起來走到李東陽邊上,道:“且看看這奏書,賓之以為如何定奪?”

謝遷的舉動自然逃不過劉吉的眼睛,劉吉的眼角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