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又是冷哼:“至於劉大人想要調動煙花衚衕百戶所的人,劉大人身為同知,節制這兒確實沒有錯,可是你卻不要忘了這煙花衚衕是什麼地方,也是你一個條子說動就動的?煙花衚衕干係著整個錦衣衛上下的福祉,迎春坊乃是朝廷重中之重,至於迎春坊中的聚寶樓,那更是與宮中牽連甚深,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想插手進來就進來,你配嗎!”
這一番話很不客氣,柳乘風問的時候,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你不配!
劉明星的臉色又青又白,不由怒喝:“胡說,難道本同知還動不了一個百戶所?”
柳乘風卻是笑了,道:“那劉同知就不妨動動看。”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有點兒耍小孩子脾氣了,就好像兩個孩子爭吵似的,一個說有本事你動我一下,而另一個孩子氣不過,不管是用多大的氣力,總會意思那麼一下。
劉明星盛怒之下,幾乎要抓狂了,他是誰?他是堂堂錦衣衛同知,錦衣衛裡有數的幾個大人物之一,今曰若是連一個百戶所都干涉不了,那從今以後,這同知真的不必做了,至於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什麼為劉閣老探聽內城動靜,更成了笑話。他厲喝一聲,一腳踹翻腳下的几案,這几案飛起來,直接朝老霍身上飛去。
他是故意的
今曰就是要打柳乘風的狗,給這狗的主人看看。
老霍很明顯沒有想到這飛來的橫禍,避讓不及,几案飛過來的時候,恰好砸中了他的腰,整個人應聲而倒。
“本官偏要動動,你又能如何!”泥菩薩尚有三分火,劉明星是徹底地失去了理姓。
柳乘風沒有再做聲,他按住了腰間的劍柄,搖搖頭,心裡不由想,真是瘋了,既然如此,那隻能動用最後的手段,他微微一笑,道:“本侯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吧。”
他居然行色匆匆,直接進了後院。
與此同時,無數的校尉衝殺了進來,其中更混雜了不少幫閒,不待人吩咐,便有人自發地道:“就是他,就是他敢衝撞太子殿下,敢來百戶所撒野。”
劉明星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他帶來的校尉此時也是一頭霧水,隨即就被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你們可知道,本官是同知”
後院裡,朱厚照正和趕來的牟斌、蕭敬等人漫不經心地說著話,柳乘風進來的同時,前院已經發出了激烈打鬥的聲音,朱厚照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此時的他,居然有了幾分太子的氣派。
朱厚照惡狠狠地道:“父皇經常和本宮說,迎春坊是他將來留給本宮的錢袋子。聚寶樓只要還在,迎春坊就能繼續熱鬧起來,因此,迎春坊的穩定已成了重中之重,有誰敢跑到這兒來鬧事,這就是心懷不軌,無論是鬧事的誰,身負何職,父皇和本宮都決不姑息。”
頓了一下,朱厚照又繼續道:“就在方才,居然有錦衣衛突然衝到這百戶所裡耀武揚威,牟指揮使,這個人要懲治一下,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本宮拿你是問。”
這一番話居然很有道理,迎春坊現在確實算是當今皇上的命根子,也是將來太子殿下立足的根本,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對宮裡對朝廷都具有極大的意義,若是什麼人都能在這兒惹事,這像話嗎?若是其他時候,太子在這裡大發一通言論,甚至還使喚到了牟斌的頭上,只怕皇上聽了,也只是嗤之以鼻,只當朱厚照是在胡鬧,可是現在在座之人,誰也不敢認為這只是胡鬧,太子現在的話代表的就是皇上的心意。
至於這番話是對誰說的,卻也很明白,劉明星實在是找死,好找不找,居然找到了煙花衚衕百戶所頭上,煙花衚衕百戶所百戶不知牽涉到了多少人的利益,他一個同知就想任意地變動,真以為錦衣衛是他家開的?所以太子的一番話說出來,順天府府尹自然不會有意見,他是文官,當然也知道,莫說是皇上,便是內閣,對迎春坊也一向看重,維持迎春坊的穩定,是內閣眼下的立場。
再說蕭敬,蕭敬是宮裡人,宮裡人必須為宮裡著想,這宮裡的心思其實就是皇上的心思,很明顯,皇上的心思與內閣不謀而合。
牟斌就更不必提了,這百戶所對他也有切身的利益關係,今曰有老霍在,他按月都能收到一份孝敬,假若劉明星當真控制住了煙花衚衕百戶所,說不準他的那一份孝敬已經擺到了劉吉的家裡了。更何況,他和劉明星之間本就不太對付,落井下石這種事,其實他還是很喜歡的。
前來護駕的三個人分別代表著不同的利益,可是這三人居然對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