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很是複雜,而且安南人彪悍,陷入鏖戰的話,對大明來說並不划算,畢竟人家是主場,佔著地利,又有人和的因素,真要打消耗戰,大明未必耗得起,這就是當年文皇帝征伐越南失敗的主要原因。
其實說白了,戰爭對大明這樣的‘超級大國’來說,可是一項很大的工程,無數的糧草,將由江南、京師源源不斷地運輸而來,此外,大量的鎧甲、軍械、戰馬、火銃、火炮也將大量地損耗,大量的民夫需要徵集,十萬的大軍往往需要三十萬的民夫以供給養,而戰爭多持續一天,就需要損耗大量的人力、財力。
而對於小國來說,戰爭反而簡單,因為小國連繫統的軍事機構都沒有,一旦開戰,無非是立即徵集人馬,發給武器迎戰而已。
雖然小國的軍隊在大國強大給養的正規化軍隊面前不堪一擊,可是一旦遭遇民風較為彪悍的小國,戰爭就算順利,對大國來說也是得不償失。
就如後世的帝國墳墓阿富汗一樣,世界霸主英國人在那裡折戟,橫行一時的蘇俄在絕對優勢的佔領之後也不得不撤軍,空前強大的美國也是騎虎難下,再強大的力量也會拖垮。
很明顯,安南就是這種民風彪悍的小國,李東棟所說的戰爭方法確實有效。
李東棟隨即道:“大人,依學生看,再過一些時曰,只怕安南人就會派出使者來與大人接觸,大人在廉州就藩,安南人不可能不會趁機索要一些好處,所以以學生的估計,他們會派出使者來廉州,大人何不速做準備,等那使者一到,驅逐其使,令安南人與我大明交惡,再上奏朝廷,督促廣西巡撫出兵,奪回合輔、文山二縣?”
李東棟說完,故意去端了茶盞喝茶,他和柳乘風的談話其實並不算愉快,可是卻很痛快,在柳乘風面前,有什麼說什麼,而李東棟更知道自己的話到了柳乘風手裡遲早都要實現的,這就是李東棟所要施展出來的抱負,用自己的智慧和自己的才學去改變別人,進而改變天下。
柳乘風不由笑道:“哦?安南人會派出使者?”
李東棟道:“學生也不過是猜測而已,不過十之八九會來,安南人貪婪無度,其他的藩國都是一年納貢一次,偏偏安南國這數十年來,每年派出三撥使者入京納貢。為的無非是朝廷的賞賜而已。現在大人就藩在這廉州四處打賞,安南王想必早就得知了訊息,他們會來的。”
藩國和大明的納貢體系,表面上是藩國們吃虧,其實佔的便宜不少,往往納貢之後,朝廷都會頒出極高的賞賜,這麼做自然是施恩,另一方面也有迎來往送的意思。
因此藩國們很願意來納貢,可是像安南國這樣一年來三趟的就顯得有點兒無恥了,說他們貪婪倒也沒有錯。
柳乘風在廉州的事蹟還真有點兒生怕別人不知道的意思,來了這裡幾個月,打賞下去的銀錢已經超過了上萬,難免讓人眼紅,以那安南王恬不知恥的姓子,沒準兒還真會派使者前來。
柳乘風覺得有理,不禁笑了起來,道:“多謝先生指點,不過如何對待他們的使者,還是用我的辦法來才好。先生旅途勞頓,不如先在本侯這裡歇一歇,到時再聆聽先生的教誨。”
柳乘風對李東棟的言辭客氣了許多,其實一般的讀書人,柳乘風是不太瞧得上眼的,可是李東棟不同,他雖然也有迂腐的書生氣,可是百無一用四個字不該用在他的身上。從對話中,柳乘風大致摸出了這個人的本事,這個人做事很細緻很認真,從他摸清廉州底細摸清蠻子的習姓和漢蠻之間的矛盾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很細緻的人。此外,這個人眼界很高遠,這個眼界指的是那種看問題的角度,別人在鑽牛角尖,偏偏他能一覽全域性,從更高的立場去看待問題。
連柳乘風都不免對他生出了佩服之感,李閣老的家人果然不一般。
李東棟知道柳乘風還要好好地消化一下自己的話,倒也不客氣,拱手作揖道:“那就有勞了。”
李東棟沒有提做入幕之賓的事,而柳乘風顯然也沒有提出招攬的意思,很多東西都是盡在不言中,柳乘風安排他暫時在行轅中住下,自己也開始琢磨起來,李東棟的話有道理,可是要去做也不是這麼容易、廉州城似乎一下子平靜下來,只要柳乘風不折騰,自然也鬧不出什麼么蛾子,如今柳乘風在廉州的威望已經到了頂峰,廉州大小的文武官員都是唯柳乘風之命是從,柳乘風的吩咐都能很快地貫徹下去。
就如侯府的修建,如今已經開始動工了,各大衙門都出了不少的力,甚至還有武職千戶想讓下頭的軍戶們來做幫工,不過這好意,柳乘風卻只是心領了,侯府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