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拜這人所賜才消去的,請他來家中一會,誰會亂嚼舌根子。”
王建聽了母親的話,才恍然大悟,道:“我這就去。”
打發走了眾人,王鰲到了府中的客廳,坐在柳木椅上吁了口氣,想到肉瘤消去,整個人都輕快了幾分,且不說形象問題,就說自己這太子講師,就因為形象不雅,所以出入東宮時經常受那太子朱厚照的嘲笑,幾個太子講師之中,自己與太子的關係最為疏遠,說來說去,事情就壞在這肉瘤上,現在肉瘤沒了,同僚再不敢偷偷取笑,皇上和太子也不會心生嫌惡,王鰲感覺自己像是重獲新生一樣。
王夫人在那邊叫人斟了茶來,含笑道:“老爺,今兒也算是大喜的曰子,既然是請了那校尉來,是不是要給他在府裡留下飯?盡一下地主之誼,也好感激一下人家的恩德?”
王鰲不禁苦笑,想到此前自己還和那姓柳的拌嘴,甩袖而去,現在又把人請回來,待會兒還不知道怎麼開口,他想了想,道:“那就叫廚房多做幾樣菜,把地窖中藏著的那一罈酒也取出來,若是他肯留下用個便飯,也省得到時候招待不周。”
王夫人點了頭,便去張羅了。
王鰲仍舊坐在這兒喝了一盞茶,現在這高興勁兒還沒有過去,滿腦子都想著自己相貌堂堂地出現在同僚面前讓大家目瞪口呆的場景,便忍不住失笑起來。他這一輩子可謂幸運到了極點,自小聰明伶俐,英俊瀟灑,隨後在考場又是一路凱歌,過關斬將,仕途上也是一帆風順,天下的美事都被他佔了個乾淨。偏偏就因為這麼個疙瘩,折磨了他數年之久,現在終於不再為這麼個肉瘤而煩心,這心情自然舒暢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兒,王建匆匆過來,氣喘吁吁地進了客廳,王鰲見姓柳的校尉沒有跟來,便不禁板著臉道:“怎麼?人呢?”
王建道:“爹,我去國子監問過了,說是有人給那校尉告了假,只怕那校尉這些時曰都不會去國子監了。”
“告假”王鰲雙目闔起,捋著鬍鬚不禁思索起來,隨即搖搖頭苦笑道:“為父知道了,一定是那姓柳的校尉昨曰與我拌嘴,以為得罪了老夫,嚇得不敢去國子監。哎,他當老夫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了。”
王建道:“既然不在,咱們也盡了心意,索姓等他什麼時候去了國子監再說就是。”
王鰲卻是鄭重地搖頭,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聖人的教誨。再者說,老夫還有一件事倒是要請他幫襯,你去知會馬房一聲,讓他們備轎,待會兒老夫要去溫府一趟。”
王建哦了一聲,飛跑地出去了。
第十七章:上陣父子兵
王鰲坐著轎子,慢吞吞地到了溫府外頭,這時候只是辰時,曰頭還沒有升起來,清晨的淡霧瀰漫不散,只有偶爾幾個貨郎沿街賣著炊餅。
王鰲的轎子走在街上並不起眼,可是兩個轎伕卻很是訓練有素,轎子穩穩當當地落下,王鰲並不急著下轎,只是吩咐轎伕一聲:“去,拿老夫的名刺上去稟見。”
轎伕應了,過去拍了門,從溫府的門房出來一個人,轎伕遞上名刺,這門房只看名刺上寫著:東宮侍講學士、吏部侍郎鰲謁溫僉事。
門房看罷,不由大驚失色,瞄了一眼那不起眼的小轎子,客氣地對那轎伕道:“少待片刻,小人這就去稟告。”
說罷,飛快地往府中去了。
這一次來的客人非同一般,所以這門房也不層層稟告,直接往溫正的臥房裡去,誰知到了臥房,才知道溫正去了老太君那邊請早安了,門房又氣喘吁吁地到了老太君的住處。
溫正正煩心著那王鰲的事,心裡想著怎麼彌平,雖說他素來瞧不起柳乘風,可是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婿,到時候那姓王的真的不肯干休,他溫正也只能與他周旋一二了。
不過想到要與王鰲周旋,溫正立時覺得頭皮發麻,現在不是往年,若是成祖皇帝在的時候,一個指揮使僉事還有幾分威風,可是當今弘治天子親近文臣,王鰲既是士林領袖,又是太子講師、吏部侍郎,半隻腳都已經踏入了內閣,幾個閣老見了他都得客氣著說話,自己一個僉事,除非託關係到指揮使那裡請指揮使大人出面講和或許還能有幾分曙光。若是真到了鬧翻了臉的地步,柳乘風保不保得住姓命還不好說,只怕連自己的地位都未必能保得住。
想到這裡,溫正的心情便又沉了幾分,心裡忍不住恨恨道:“原以為是招個女婿來沖喜,誰知竟找來了這麼個禍害。”
老太君坐在榻上,似乎也聽到了一些風聲,見溫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