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下雨,僅僅留下乾涸的河床。
萬一撤退命令下達,部隊一頭扎進河流的河灣地帶,涉水又不能過。那麼真的要走入絕境了。所以,高品彪天天盼,時時盼,希望從哈爾濱趕來的援軍能夠和他聯絡上。
但可惜的是,除了石黑中將發來的一份電報,其中不凡對27旅團彪悍的戰鬥力的讚揚,和讓他堅持之外。27旅團所有的請求電文,都像是沉入大海,沒有了下文。
忽然,高品彪的旅團外,一陣喧囂傳來。
高品彪蹙眉對著指揮部一個參謀說道:“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參謀出去後很快就回來了,並帶回來一個渾身是血計程車兵,看樣子是從前線趕回來的傳令兵。高品彪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念頭,怔怔的看著士兵,久久沒有說話。
反而是身受重傷計程車兵神情有些恍惚,一個勁的而說:“水,水……”
聲音有漸漸低沉下去的樣子,失血過多,這沒什麼可以多說的,在戰場上哪裡有不流血的?見慣了生死,高品彪倒是對此不陌生,盯著參謀吩咐道:“去叫隨軍軍醫。”
“已經去叫了,將軍。”
“知道這個士兵的來歷嗎?”
參謀小心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剛才翻看了一下他的證件,是秋葉大隊的通訊軍曹,應該是有重大的訊息上報旅團部。可能是陸上遇到了伏擊,這才受傷了,而且傷在腹部,需要及時手術。”
軍醫是個帶著圓形眼鏡的中年軍人,沒有留鬍子,刮的乾巴巴的尖下巴,讓他看起來多少有種yīn霾的死亡之氣。
在軍中,軍醫並不是一個受到軍人喜歡的職業。
相比戰地醫院,紅與白的sè調反差,護士的人氣要更加的高一些。
因為一旦有大型戰爭發生,軍醫雖然被當成士兵生命的最後一道保證,但現代武器撕扯下,人脆弱的身體往往不堪一擊,很多都不是醫學能夠解決的問題,不少重傷員都是眼睜睜的死在了手術臺上。
軍醫非常熟悉的先用手指撥開傷兵的眼皮,用手電筒照shè瞳孔。
然後有探手在傷兵的脖子上探了探,檢視了一下傷勢,一兩分鐘後,軍醫站起來,搖了搖頭。示意,傷病必死無疑,對於無法救治的傷兵,軍醫也非常無奈。
“給他打強行針。”
很快,一個護士從隨身的醫藥箱內拿出藥劑,抽取之後,就注shè。
高品彪在一邊等待的時候,一邊詢問軍醫:“他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五分鐘左右。”軍醫的回答很冷酷,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眼中即將枯萎,消失。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軍醫是提不起人任何的多一點情緒暴動的,惟獨有用的,或許就是傷兵口中的情報。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高品彪很快就看到了傷兵滿滿的睜開眼睛,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
似乎還有些恍惚,不知所以。
青木中佐蹲下來,雙手託著自己的胸口,對傷兵比劃道:“我是青木平三郎,27旅團的參謀長,你把前線的情況都告訴我好嗎?”
“……水……”
青木中佐無奈的給周圍計程車兵示意了一下,用水壺的蓋子,倒了一口都不到的水,在傷兵的嘴唇邊上沾了沾。
“秋葉大隊到底怎麼樣了?”
“大隊長……在半個小時前準備突圍……”
“突圍?秋葉大隊不是在進攻嗎?”
青木徹底暈了,秋葉大隊在入夜之後就發動了進攻訊號,這是旅團和聯隊都收到的情報,為什麼半天不到的功夫,這個秋葉大隊就要突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個問題在青木中佐的腦中冒了出來,他使勁搖晃著傷兵的身體,瘋狂的大喊著。
可是傷兵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眼睛無神的渙散著,就像是一隊漸漸失去神采的死魚眼,反shè出渾濁、黯淡和毫無生氣的僵硬氣息。27旅團的指揮部內,忽然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高品彪才憤怒咆哮道:“兩個大隊竟然在進攻中,被對手擊潰這面攻擊部隊,並突破了中間的部隊之間的銜接處,就像是被切割的蛋糕一樣,被對手一口口的咬下去?南線的防禦陣地難道是豬在防禦嗎?”
高品彪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咆哮著,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極具侵略xìng的表情難以掩蓋他心中的恐懼,高品彪是一個軍人,一個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將軍。他不會認為,同樣一支部隊在白天和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