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勒自從去了一次40軍的培訓班,別的沒學到,但曾一陽常說的一些口頭禪,卻學了不少。
比方說‘厚道’這兩個字,格日勒簡直認為,這兩個字就是為他而出現的。
從哪以後,格日勒也一直把厚道兩個字掛在嘴邊,就像一直將好人掛在嘴邊的人,往往都不是好人,格日勒從來都不是一個厚道的人。
盯著山崎一會兒,猛然一拍腦mén,格日勒驚喜道:“差點將正事忘了。”
從挎包裡,拿出了一卷棉布,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稀罕,每個士兵的身上都帶著兩卷,不管中日兩國的軍隊,都很常見。格日勒拿出來的這卷棉布是他自己用來綁tuǐ的,不過是舊的,所以棉布有些發黑。
格日勒笑嘻嘻的對山崎說:“夜裡風大,mí壞了眼睛,這輩子就成殘疾了,幸虧我想到了好辦法。”
“你想幹什麼,不要過來……”山崎算是怕了格日勒。
很快,格日勒在兩個戰士的幫助下,將山崎的眼睛上,包裹上了厚厚的棉布。山崎的鼻子頓時有種要窒息的恐慌,間雜著,只能用嘴巴呼吸。
這不由的讓山崎對格日勒的怨恨更加深了一步,就像是殺父仇人一樣,山崎將他最怨毒的語言都在此刻說了出來。
不過周圍靜靜的,只有微風吹過耳邊的呼呼聲。空曠的草原上,不知白天和黑夜,也不知時候,會有人經過。今天,明天,還是下個月,明年,總之,什麼都懸著,心懸著、身體懸著,連命也懸著……
“沒有沒人,格日勒,你這個hún蛋,快出來……”恐慌像瘟疫一般,瞬間吞噬著他的心靈。
眼前漆黑一片,僅僅半個xiǎo時不到,山崎有種崩潰的跡象。在茫茫的草原中,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身邊是否蹲著一隻飢餓的老狼。
什麼都不知道。
山崎能夠體會到的是,這一刻他還活著,下一刻——未知
冷汗從山崎的額頭漸漸的冒了出來,有些涼爽的風,吹過他的臉上,立刻打了一個寒戰,他發現身體越來越冷了。
“格日勒,你這個hún蛋,快出來,我知道你就在我旁邊,你這屠夫,膽xiǎo鬼……”山崎聲嘶力竭的大吼,但哀求的意味,更勝一些。
格日勒沒有,只是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
“團長,這樣不好吧就一會兒的功夫,這xiǎo鬼子的喉嚨都快叫啞了,這要是放上一天,還不自個把自個嚇死了?”
格日勒對身邊的戰士笑道:“放心,半天的功夫,一準有人會來救他。”
和日軍遭遇的部隊,雖不知道其番號,但有一條可以肯定的。日軍撤退後,一定會派出xiǎo股部隊去日軍陣地檢視,這裡是日軍的炮兵陣地,也是重點檢視物件。
加上草原上空曠,很容易發現者這處隆起的土坡上有一個大活人。
確實,山崎沒有死,在第二天,他確實被人救了。救他的人,正是盛世才部隊派出的騎兵xiǎo隊,是來探查日軍的動向的,忽然發現有個人坐在木叉上,驚訝之中,不免好奇,就過來看了一下。
沒想到的是,這一看,讓盛世才得到了一個寶貝。
早就被嚇的魂飛魄散的山崎,剛剛被人救下來,就要坦白。這等好事,盛世才求都求不來,自然不會放過,於是山崎就成了盛世才部中的座上賓。
成為外國人的叛徒,在國人的字典中,形象的被稱為‘漢jiān’;先對而言,山崎也有一個很有內涵的稱號,‘日jiān’。
當山崎將自己所知道的,日軍駐méng軍的兵力部署,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乾淨之後。山崎還一度為自己的軟弱,惱怒的顫抖不止。習慣成自然,僅僅不到半個月,山崎就認命了,安然的坐在盛世才的司令部內,成為一名盛軍中的編外人員。
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曾一陽在日軍退兵後,讓部隊快速開拔。從盛世才部邊上繞了過去。
好在盛世才結jiāo的心思不重,知道對方好意,送了一個日軍俘虜過來,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也包含了一層意思,就是不願和盛世才見面。要是盛世才連這點都想不通,他也壓不住自己的手下,離兵luàn也不遠了。
曾一陽和謝維俊並肩走在營地邊,1縱也順利的和méng古的騎兵匯合了,蘇軍派出了超過200輛汽車,來幫助曾一陽運送士兵和物質。
在汽車上搖搖晃晃的行軍一天後,曾一陽決定在一處xiǎo河邊宿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