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書模模糊糊的,聽著一個焦急,一個冷靜,心中對杜滸的恨意累積到了極致。他明知自己傷得不輕,可還是絲毫不亂方寸,毫無顧忌地折磨她。他根本不在乎她疼,也許他根本不知道動感情是什麼滋味……
她幾乎忘了就在片刻之前,他是怎麼用身體護住自己的。一面恨,一面聽到自己喘息著,細聲說:“我……我能撐住,沒事,別停……”
一陣急促的馬蹄,正在繞金水河,直撲而來。大多數百姓都知道城裡實行了非同尋常的戒嚴,便都趕緊閉門不出。就算看到他們,也嚇得趕緊關上門窗。但如此一來,要想闖進民宅院落暫時躲避,也就成了天方夜譚。
杜滸抬頭朝四周看了看,一努嘴,“萬安寺。”
萬安寺是臨著平則門大街的佛教寺廟,平日裡頗有香火。此時還值清晨,寺門未開,只有西邊的後門留了個縫,門內依稀看到一個小沙彌正在掃地。
杜滸打了個手勢,讓趙孟清扶住奉書,自己悄無聲息地貼著牆根進門,輕輕在那小沙彌腦後一斬,那人就軟綿綿暈了過去,讓杜滸一把拖到樹叢裡。
趙孟清忍不住低聲叫了聲好。他在戰場上學到了很多本事,可卻從沒學過這些潛伏暗算的功夫。對他來說,杜滸實在是個不請自來的得力幫手。只是他似乎認識奉書,而且對她不算客氣。
趙孟清跟著進了小門,還不忘回身把門掩住。門外的馬蹄和呼喝聲此起彼伏,有人叫嚷著要進寺院搜一搜,有人卻說莫要驚擾了佛祖,建議先搜其他地方,抓幾個百姓審審。
此時正是上早課的時辰。正殿大門徐徐開啟,成群的僧眾魚貫而入,和他們就隔著一道矮牆。挑水的僧人穿過大殿後面的迴廊,一步步的眼看就要走過來。
奉書已經疼得半暈過去,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的處境,忽然想到以前在鐘樓上眺望萬安寺的情境,小聲道:“從左邊繞去後院……那裡有、有樹林……”
三人貼著矮牆牆根,一點點地挪了過去。幸好時值清晨,又是戒嚴,來寺院的香客寥寥無幾。幾頂小轎子從對面正門穿了進來,看來是大戶人家來上香的眷屬,出了門,才遇上戒嚴,只好一路先進了寺。幾個迎客僧人把他們引導進待客的廂房了。
另一邊,一群負責燒火做飯的奴僕一面抱怨著今日沒了新鮮蔬菜,一面去倉庫取糧食——蒙古人素來有蓄奴的傳統,寺院也不例外。又有寺奴突發奇想,想去後面樹林裡摘些野菜。奉書一顆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好在那人也就是說說,終究是嫌麻煩,跟著同伴們一道走遠了。
可那樹林裡全都是一棵棵剛植了沒幾年的新樹,稀稀拉拉的枝條很難藏得住人。好在近旁空曠無人,只有秋日落葉的焦香氣,還有微風吹拂樹枝的刷刷聲。
突然聽到遠處街上有人喊:“萬安寺!有人說他們進了萬安寺!快去調兵包圍,不管在不在,先搜一搜再說!”
說的是漢話。三個人同時都聽到了,均是臉色一變。
要不,再翻牆出去?但是牆外的喧譁和叱罵聲時刻提醒著,眼下的處境,不管牆內牆外,都一點也算不上安全。
杜滸低聲道:“快,分頭藏!”就算被找到,也不能被一網打盡。
趙孟清卻搖搖頭,“在一塊,必要時能拼一拼。”
“拼不過!”
“那也要試試!”
說話間,只聽得幾匹馬闖入了寺院大門。迎客僧大聲告罪。早課被打斷,在一片“阿彌陀佛”的聲音中,幾十個官兵湧了進來,東南西北,一寸寸掃蕩過來。
而杜滸和趙孟清,兩個人兩個意見,交換了一下目光,值此生死關頭,誰都沒有妥協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麼問題來了:聽誰的?
‘
順便,昨天大家的腦洞笑死蠢作者我了……提問:杜滸是誰?
大家紛紛cos奉丫頭:
——我前夫(杜滸:一秒變二婚QAQ)
——我家那個死鬼(村花奉書)
——我當家的男人(奉書:我才是當家的!)
——我孩子他爹(杜滸:冤枉……)
還有cos杜滸的:
——我是她男人(拜託他要是敢這麼說本文就立刻HE完結了)
還有對小趙說的:
——你情敵……(簡單粗暴)
——奉丫頭的男人啊(小趙:是我!)
——你心上人的男人(小趙: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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