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部分

個打他們一個,總有勝算。這幾日裡,大夥口耳相傳,眼下已有一百來人等在南安軍,等著救人呢。”

杜滸再也鎮定不起來了,驚道:“一百來人?”

趙惟恭笑道:“只多不少,多多益善。”

奉書聽得心潮澎湃,又是驕傲,又是感激。原來還有這麼多人沒忘記父親,甘願為他冒性命的風險……她簡直想跪下去,朝這些義士磕頭道謝了。但杜滸嚴令她不準向任何人暴露身份,一則於事無濟,徒生枝節,二則以文小姐之尊,她萬難再拋頭露面、奔波行走,三則此事多一人知道,就會多出不止一倍的危險。

胡奎等人當即便要推杜滸為首,請他號令行事,因為他是丞相身邊多年的故人,又是唯一一個身經百戰的。

杜滸連忙推辭,笑道:“杜滸的名字,三位兄弟知道便可,可千萬別再傳揚出去了。不然,韃子得知了我死裡逃生,我以後可就沒個安穩覺睡啦。”

胡奎笑道:“說得也是,那麼杜兄也不必出面,儘管發號施令,兄弟們無有不從便是。”

幾人計較已定,出了廢園,一路西行。路上又有幾個鄉農模樣的人前來會合,麻鬥元說,那都是他過去的部下。胡奎是本地人,地形極熟,哪裡是官道,哪裡是小路,哪裡駐紮著韃子,哪個村子需要繞過,都說得頭頭是道,一路上沒碰到半點麻煩。

到得晚間,一行人來到一個臨河的小村子。胡奎在一戶人家門口敲了七下,停了一停,又敲三下,門便開了。門後面的人什麼也沒問,就把一群大人和一個小孩一齊請了進去,立刻又掩上了門。暮光中,奉書看到那門口掛著的“順民”木牌在風中搖晃,又是驚喜,又是痛快。

那戶人家裡住的是個舊時的勤王軍老兵,五木之戰時受了重傷,這才回鄉,至今行動不便。飯畢,那老兵派他兒子到院門口放哨,留意巡邏的元軍,杜滸幾個人則在院子裡一面乘涼,一面低聲商議著什麼,用樹枝在地上指指劃劃。奉書搬個小板凳坐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便聽不懂,打起瞌睡來,被人抱到通鋪上去睡了。

睡到半夜,她耳邊才一個接一個地響起鼾聲,一陣陣男人身上的汗味飄過來,原來是胡奎、麻鬥元他們都七倒八歪地睡在了她身邊,一隻不知是誰的大臭腳伸到了她鼻子底下。她從沒和這麼多大男人一起同鋪而臥,迷迷糊糊的有點害臊,想爬起來,可又不敢亂動,只怕把別人吵醒。

隨即有人把她連被子抱了起來。她也沒睜眼,憑著氣味就認出了是誰,含含混混地問:“師父?”

杜滸把她挪到一個稍遠些的角落裡,讓她臥好,給她掖了掖被子,自己躺在她身邊,把她和那一群大男人隔開,輕聲道:“他們都當你是小男孩兒,沒什麼顧忌。你別怕,也彆扭扭捏捏的,忍一忍。我不想說破你身份,不然更不方便。”

奉書慢慢清醒過來了,也低聲道:“我知道,沒關係。”想到了他們晚間密謀許久,又好奇起來,問:“明天去哪兒?你們打算怎麼辦?”

杜滸輕輕一笑,“去哪兒?你跟著便是了,說了你也不一定認得。”

她急了:“那也說給我聽聽嘛!大家打算救的,是我爹爹啊。”說畢,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未免大了些,趕緊捂住嘴。但房中其他的人大概都累壞了,鼾聲此起彼伏,誰也沒被吵起來。

杜滸靜了片刻,才道:“這些義士打算營救丞相,一腔熱血不假,可方才我跟他們一聊,才知道要真的成事,也不容易。他們雖然都當過兵,但大多隻習慣直來直去的硬仗,秘密謀劃的勾當,便沒幾個人有經驗。從廣東到南安軍,跨越梅嶺的大道就有七八條,更別提小路岔路,我們根本不知道押送丞相的隊伍要走哪裡。舉事的百姓雖然不少,但若分散到各條路上守著,一處也就沒幾個人了。更何況那一百多人裡,大多是農民,眼下正是農忙時節,若是無故離家,當地的蒙古長官也難免不會起疑心。”

奉書滿滿的信心被他說掉了一些,小聲問:“那,那怎麼辦?”

“我向他們建議,大夥休要一起行動,互相定一個聯絡的法子,派一兩個人去每條路上守著,若有動靜,也要等看清了敵人的部屬,再作打算。可是他們救人心切,並非所有人都有這個耐性去等。我花了好久,才一個個地說服了他們。”

奉書嘻嘻一笑,壓低聲音道:“師父最足智多謀,他們當然得聽你的。”

杜滸不理睬她的這句馬屁,繼續道:“只不過從明日起,我要派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快說!”

“你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