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搭箭的話,丁一就不得不拔槍,而一拔槍,就如同在明示著自己的位置,更何況他拿不準,阿勒赤歹身邊那十多人,會不會也突然暴起發難,如果那樣的話,他就將會腹背受敵。
他在奔出的時候,往身邊的戰馬臀部拉了一刀,疼痛讓那戰馬受驚,向前賓士而去。
“哈哈哈!”錫古蘇臺看著大笑起來,對身後的同伴說道,“不要放箭。”然後他迎著丁一踏雪向前,那匹在積雪裡奔得極為艱難的戰馬,接近錫古蘇臺的時候,一道寒光掠過,那馬與錫古蘇臺擦身而過,又在雪地裡跑了兩步,然後跪倒在積雪之中,馬頭從馬頸上滑落,是光滑的切口,鮮血噴灑在雪地裡,讓那厚重的積雪無聲地消融,和它的生命一併消融。
兀魯黑墨爾根領著其他八人也圍了上來,而方才被阿勒赤歹一肘打死的那個,他那一隊四個同伴也互望一眼,抽出刀下了馬,衝著丁一包抄而來;最後阿勒赤歹那一隊的九個蒙古人,也有七人開口道:“阿勒赤歹,錫古蘇臺要殺他,我們也是無法的。”
“等等!”阿勒赤歹對著錫古蘇臺吼道:“讓我問他一句話,就一句話!”
錫古蘇臺帶著蔑視的眼光,看著離他三步左右的丁一,點頭道:“好,你說就是。”
“扎蘭達,你有什麼遺言交代?”阿勒赤歹這麼問著丁一,他知道丁一是必死的了,從來沒有人在錫古蘇臺的刀下活下命來,從來就沒有,這也是為什麼他剛才不敢去接錫古蘇臺的話的原因,當一件事成為習慣時,那必將是讓人諱忌的。
丁一笑著對阿勒赤歹說道:“你答應我的事,要做到。還有,我的名不叫扎蘭達,我姓丁,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丁大哥,或者叫我阿傍羅剎都可以。”阿勒赤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衝著丁一點了點頭。
“他答應你的事,做不到。”錫古蘇臺長笑起來,衝著丁一搖了搖頭道,“他沒法給你收屍,因為死在錫古蘇臺刀下的人,都是無法收屍的。”錫古蘇臺的刀,不單是殺人的刀,而且是能將人斬得四分五裂的刀,誰也無法去給一堆碎肉收屍。
他以為丁一是讓阿勒赤歹給他收屍,事實上,丁一和阿勒赤歹都明白,他叮囑著的,是阿勒赤歹口中稱為“小崽子”的張懋。只有一點,是錫古蘇臺和阿勒赤歹,以及其他人都一致的,那就是丁一死定了,就算不放箭,他也不可能在錫古蘇臺刀下活下來,何況邊上還有兀魯黑墨爾根,以及身手與他們兄弟不分上下的八名雲都赤、以及僅僅比他們差上一線的阿勒赤歹的第二隊七人、第五隊四人。
“看來我是活不過今夜了。”丁一微笑著望向錫古蘇臺,搖頭道,“想不到在夜裡,我居然也無法來去自由,阿傍羅剎這個名頭,看起來,送給你倒是更為合適一點。”似乎連丁一自己也認同了這個結局,他連手中的長刀,也拋入跟前的積雪之中,似乎再無抵抗的心思。
錫古蘇臺對這種情況並不意外,因著他的兇名而失去鬥志的人,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見著了:“你能被稱為阿傍羅剎,是因著當時我在遼東,不然的話,貓兒莊裡,你絕對無法逃脫,自然也就不會有那些蠢人,把這可笑的稱謂加到你的頭上!”
“你是阿傍羅剎?”兀魯黑墨爾根有著一張線條硬朗的臉孔,壯碩的身軀並沒有讓他顯得笨拙,在火把下顯得雄壯而剛毅,他的聲音很穩健,沒有錫古蘇臺那種調侃嘲諷的腔調,“射!”他看著丁一點了點頭,馬上就下達了這個簡單而短促的命令。
雖然他與錫古蘇臺向來從無敵手,更不提兄弟聯手,邊上還有眾多草原上萬裡選一的勇士,但兀魯黑墨爾根很小心,他也從來不會輕視任何敵人,至少傳說中的阿傍羅剎,他絕對不象他哥哥一樣,認為是當時他們兄弟沒有在貓兒莊,才會成就了丁一的名聲。
儘管他身邊的人不是象大明第一師那樣接受過現代操典訓練,令行禁止的軍人。但所謂高手,萬里選一的高手,臨戰之時,卻是自有一番頂尖高手的默契,這一點,絕對是不容質疑的事,就是在現代把安理會各大理事國的兵王放在一起,哪怕語言不同,也不至於在戰場上各自為戰,這點素質都沒有,還叫什麼兵王?
所以那十九人並沒有因為兀魯黑墨爾根和他哥哥錫古蘇臺的命令完全不同,而有什麼愣住或是不知聽誰的茫然。阿勒赤歹知道丁一完蛋了,因為這十九人裡,至少有兩個,是有著哲別的稱號。
這可不是射鵰者那樣的稱謂,射鵰者草原上雖然也是很受尊重,自然也不是爛大街,但大一些的部落,出上一個半個,倒也是有的。例如跟隨丁一的吉達,也有著射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