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不,不要以我之短,迎敵之長。”
李雲聰聽著就皺起眉頭,無奈地問道:“先生,可我等就三四十人,便是有火器在身,總歸投射彈丸的頻率,相比之於對方的人數優勢,差得太多了,能濟得了什麼事?”他不是怯戰,而是很實際的問題,又沒有重機槍一類的武器,十萬鐵騎,三四十人怎麼打?
“你覺得要把淮陰侯韓信那樣的人物弄死,你能做到嗎?你覺得要把嶽武穆那樣的英雄,找出個罪名來害死,你能做到嗎?你覺得辛棄疾那樣名望,要將他壓住,硬生生使喚這英雄一生無奈長嘆,能做到嗎?”丁一突然笑了起來,向李雲聰問了一串的問題,看著愕然的李雲聰,丁一卻對他道,“但終究是有人做到了。無他,手熟也。”
因為做這些事的人,就是擅長幹這個的。
李雲聰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卻就聽著丁一笑道:“三四十人,扭轉戰局,這等事,恰好為師也頗為擅長!故之,做自己擅長的事,便是最好的。”
“先生!不可啊!”李雲聰總算聽明白了,嚇得連忙進言,“千金之子,尚不坐垂堂,何況先生,身系萬千百姓、袍澤安危,安能再做親臨戰陣的事?此乃亂命,弟子不敢從之!”他到這裡,是聽得出丁某人手癢,又打算親自上陣了,他哪裡敢同意?
無論是從感情上也好,從理智上也好,李雲聰都不能認同丁一這個決定。
丁一笑了笑,卻對他說道:“計將安出?”
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這可就把李雲聰問住,他又不是杜子騰、陳三或是王越那樣,有著統領一方的帥才,也不是萬安、劉吉、徐珵這等本來就有首輔天賦的奸臣,他撐死了,也就是一個團營級部隊長,問題他面對十萬鐵騎時,有什麼辦法,他哪裡答得出來?
“傳巫都幹、張懋入來議事。”丁一不再跟李雲聰扯皮,那兩人入得內來,丁一就教李雲聰把大約上的來去與他們講述了一番,丁一便清了清嗓子,對他們說道:“張懋與我組成狙擊組;李雲聰率領偵察班,攜帶六具擲彈筒為火力組;巫都幹帶領手槍班為突擊組……”
然後撻馬赤伊基拉塔也被叫了進來:“明天你帶著通訊班,去跟如玉會合。”
這小汗一聽就快要哭起來了,他好不容易帶著族人逃到這裡,現時又叫他重回密雲前衛?這怎麼看,都是自尋死路的做派啊!
第二章絕戶計(十八)
雷霆書院裡的學生,照常來說,對於蒙古人要比大明這個時代其他的百姓,多上幾分寬容和少上幾分歧視的。因為不論容城、南京、京師那一處的書院,在馬術教官裡,丁一都是儘可能地使用蒙古人,主要就是那些當時來投奔吉達的蒙古老兵。那些人上陣怕是不行,但當教官卻是綽綽有餘的。這人與人之間相處得多了,除非天生的壞胚,要不也就漸漸熟悉起來。
但對於撻馬赤伊基拉塔,也就是譯成漢名喚作赤軍長勝這個小汗,京師書院這邊真的對他不好,可以說受盡了白眼。無他,因為他帶著自己幾十個青壯,從密雲前衛那裡跑了回來,老幼都不要了,丁如玉出關來,要去前線時本想帶他同去,這廝居然說,他是丁一的奴才,阿傍羅剎在夢裡命他在此等候!這真是滑天下的大稽,丁如玉見他如此怕死,也就作罷,反正這廝平日還算老實,書院也不缺這幾十個人吃喝。
想不到這當口丁某人就真的來到了這裡,丁一開口差他前去,赤軍長勝可就沒有理由拒絕了,不單是沒有理由,而且是不敢開口,因為巫都幹一出得關,似乎她不再只是類似於丁一身邊心腹親信的模樣了,那通天薩滿的氣場又回來了,儘管因著丁一不准她酗酒,那半臉刺青沒浮出來,可當她披散著頭髮,用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盯著赤軍長勝,冷笑低聲唸叨道:“長生天在上。蒼狼的子孫,凡不服頭狼的命,就死去。用它的血肉來供養狼群……”
赤軍長勝真的感覺到比十萬鐵騎還可怕,因為這巫都幹似乎真的就等著他一句軟話說出來,就要把他撕成碎片,再慢慢咀嚼吞進肚子裡一般!赤軍長勝不自覺地牙齒打戰,連忙咬著口腔裡的嫩肉教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道:“撻馬赤伊基拉塔對著長生天發誓,主人的長刀所指。就是我死去仆倒之前,面朝著的方向!”
丁一笑著點了點頭,對於他來說。是習慣性的不相信誓言了,不過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講,誓言多少還是有著一定約束的作用,所以赤軍長勝要發誓。丁一倒也由得他折騰。只不過張懋這廝是真能鬧騰。在邊上掏弄出不知道啥時裝在身上的一個裝著青黴素的玻璃瓶子,二話不說拔出刺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