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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

丁一開口道:“你就且留幾日吧,隨學生去木邦走上一趟,回來之後再啟程,到了京師,也好和皇帝分說清楚,要不你也是聽人報。皇帝又聽你報,都不是親眼所見,親身所經的事。過一道彎,都不知道多了多少水分和臆想,就這麼定了。”

那宣旨太監真的把牙咬著格格作響,去別處宣旨。人是怎麼稱呼的?天使!沒錯。就這麼叫的,天子的使者嘛,叫天使有錯麼?不過看在丁容城身負海內人望,又是皇帝多次提起的御弟,又是太皇太后的義子,被他這麼叫著也罷了,興安老祖宗提起這位,都得叫一聲如晉少爺嘛。關鍵丁某人打賞的銀子也的確不少。也就一聲稱呼,這倒也看得開。

但什麼叫定了?去木邦。三百人的護衛,那是去作死好麼?不是丁某人為國作死,人家公公會感動嗎?可這當地丁一居然就自說自話,這麼定了?要拖他這宣旨太監一起去為國作死!當下那宣旨太監就不幹了,板起臉來作了個揖道:“如晉少爺,咱家還得回去……”

話沒說完丁某人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啪”的一聲煞是清脆,那宣旨太監白淨面皮立時五道指印浮了起來,連帽子也掉了,立馬氣得發瘋,跳著腳捂臉尖叫道:“丁總憲!你敢打咱家!你是想謀……”他話沒說完,就被鎮守望中官捂住了嘴,只聽王毅在他耳邊急急說道,“你孃的,你真想死?這位爺在朝班上,當著爺爺和百官的面,一刀就梟了馬順的頭!”

這話真如冰水一般,從頭到腳的讓宣旨太監冷靜了下來,卻就見王毅鬆開了他,一下子仆倒在地,毫不顧體面地衝著丁一磕頭,口中稱道:“如晉少爺,這廝是迷了痰,多蒙您給了他一巴掌啊,要不這貨看怕得失心瘋!真是能者無所不能,您這是上馬能擊狂胡,倚馬能草檄書,反掌卻就治好這廝多年來的痰症啊!”

“犯了痰麼?”丁一袖手看著兩個太監,微笑著問道,“是不是真的?”丁一卻衝著那宣旨太監說道,“你是什麼人?學生從來不岐視中官,也不會說中官是皇帝的狗之類的言語,橫豎都是一份職業,但你出得來,便是皇帝的耳報神,你要做好這份職業才是,木邦是大明的土司,你怕什麼?為何只有幾百護衛,學生便敢前往?只因學生心中,有著浩然正氣!便是群魔亂舞,安能損我分毫?你心不正,就亂了,一亂,自然就怕了,一害怕回京就胡說,多少生民百姓,就因為你這怕死的心思,而失了性命;多少將士,就為了你這份怯懦,而白白地埋骨他鄉……”

不知道是害怕丁一的兇名,還是想清楚了,或是乾脆是受不了丁某人一路地跟他講道理,總之宣旨太監一下子也仆倒在地,學著王毅磕起頭來:“如晉少爺,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丁某人卻不罷休,當場著萬安寫下摺子:……一邀宣旨中官共赴木邦,中官懼而言他,一怒而斥之:汝為天子耳報,不親歷陣前,非親眼聽聞,回京上報之時必極盡無中生有臆想之事,置聖上之信重,邊關將士之熱血,邊陲生民之性命於何地?……

寫好交與丁一,又教在場官員,包括宣旨太監都附署了,這太監不簽押也不行啊,難道說在場官員都聯手誣陷於他麼?並且看著丁一那樣子,若是不肯簽押,只怕當場就要殺了。在場人等都附署了,丁一便教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師。

“好了,現時你可以不去了,就在這裡待著吧。”丁一微笑著對那宣旨太監這般說道。

到了這時節,這太監哪裡還敢不去?只好涎著臉,又求和丁一同往,要不然的話,到時丁一再上個摺子,就說他貪生怕死,不思為君父效力,他可不是外朝的文武啊,他是內廷中官,不用經審訊,罪名都不用捏造,皇帝不爽拖下去就打死了啊!

於是這位宣旨太監,也就只好咬牙扮出一副壯烈激昂的神色,只是一出了營,就苦苦哀求著他身邊那位體型壯碩的大漢:“這位小哥,求你偷偷放咱家走吧!反正丁制軍在前面也不知道……這裡有二百兩錢莊的憑票,只要是山西的商號,儘可支取!”

那壯漢舔了舔舌頭,接過那銀票,解開身上軍袋的扣子,小心放入貼身的內袋,卻對那太監說道:“二百兩,這干係太大了啊,公公,這事到時制軍要是信也罷了,要是不信,咱可就麻煩大了!公公也別當咱肥球個子大,腦子就不好用了,要給怎麼也得給多一點……”

宣旨太監倒是沒有遲疑的,這跟著往木邦去,那就是作死一條道,多少錢也買不得自己性命啊!馬上便從袖袋裡又摸出兩張票據,塞到那壯漢手裡:“這裡是七十兩黃金票據,只要是廣東會館,便能全額競換出來,絕不會要火耗折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