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前兩個帶著軍馬出去的將領。這幾天被朵**派人拿了回來,當場就在大帳砍了頭。
前後不過一旬,連線派出了兩個千人隊去增援,可見朵**對於那夥於朵顏衛區域裡,不斷神出鬼沒燒殺搶掠的明人,是深惡痛絕到什麼地步。天邊的晚霞已紅得發黑,探馬低聲與同伴嘟嚕著:“天快些黑吧,換了人來值哨,回去攬著婆娘睡一覺,只願明天起來。聽著已逮住那夥明狗才好……”
“是啊,若再逮不著,只怕吞哥兒也活不了,咱們指不準也會被派出去……”另一個探馬附和著,朵**近來的火氣讓大家都很害怕。當然,對於這些草原上的軍兵來說。他們把這些問題都責怪在明人的身。“……那些明人,真是發瘋,居然敢來朵顏做出這等事!”
他們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接受大明的冊封,卻始終在當牆頭草,甚至還有跟成祖、宣宗作戰這等實質性叛亂行為。對於大明來說,是一次次的背叛與傷害。他們只會在被也先重創之後,跟泰寧衛一樣,就請求內附。求大明給他們土地,糧食,似乎大明天生就欠了他們一般。
遠遠的長草在風中搖曳,心不在焉的探馬壓根就沒有發現長草之間,披著土黃色披風的人影在等待著什麼,若是他們驅馬向前數十步,應該就會看清那些長草的枯黃是不太對勁的,然後仔細去分辨,就會發現好些長草,都不過是綴在土黃披風上的偽裝。
可惜,因為朵**這些日子的憤怒,讓大夥都人心惶惶,所以他們錯失了這一次的敵情,當然,他們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否則在他們發現敵情,和將要摘下腰間的角號之間,必定會被不得不提前發動的明軍,用長箭射成刺蝟。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探馬也換了一拔了,只不過沒有誰願意遠出去偵探,這倒便不是探馬的惰懶了,夜盲症使得他們在夜晚裡,除非是成群結夥時眾多的火把提供的光亮,否則的話,單憑手裡的火把,他們很難看看周圍的事物。
所以在木柵欄的周圍警戒著,也便是本份了。
夜幕降臨之後,聚居地裡的各種吵雜聲音就漸漸地靜了下來,這年頭的娛樂本來就不多,草原上便更少了,大約除了喝上一點酒,再和自家婆娘一起造人之外,便實在難以找到更可以玩耍的事情。
所以進入夢鄉都是極早,除了朵**的大帳周圍,那些貴人聚焦的所在,帳外插著火把之外,其他的蒙古包,便少見有什麼光亮了。木柵欄外的長草裡,各種小獸的聲響低低地響起,突東突西,此起彼落。
這便讓那些探馬警惕起來,但很快他們剛剛提起的戒備之心,就被遠處長龍一般的火龍所打消。在黑夜裡往這裡來的,就是吞哥兒派回來報訊的人馬吧?儘管有幾騎探馬還是很盡責地吆喝著:“什麼人啊?”
對方帶著兀良哈三衛口音的話語,更讓探馬們放下心來:“吞哥兒差我等回來報訊的,逮住那夥明人了!總算可以喘口氣了……”那隊人馬慢慢地行近了,“有些人受了明人的傷,我的安答中了兩刀,趕緊找薩滿來看看啊!”
木柵欄外的探馬頭子聽著,連忙應了下來,教同伴進去部落裡尋找薩滿,又喚另一個同伴去給都指揮同知、朵顏衛的實際控制者朵**報訊,探馬頭子甚至還跟那去報訊的開玩笑道:“若是那顏有賞賜,你卻得和大夥一塊均分才是。”
逮住那夥明人,大夥都知道必定會讓這些天來一直憤怒不已的朵**心情大好。
生氣的朵**會暴怒殺人,但開懷的朵**也同樣不吝嗇給下面軍兵的賞賜。
那探馬咧嘴笑了起來,點頭應下便圈馬往裡去了。
遠處打著火把而來的軍馬,慢慢就行近了。木柵欄外的探馬頭子突然隱約有些覺得不太對勁,只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什麼原因了,來者不論是對馬匹操控還是身上的氣味,都沒有什麼問題,道地的草原男兒,加上夜盲症的關係,他也很難去分辨人臉,以分辨裡面有沒有他認識的人……可是。就是感覺不太對勁。
但還沒等他開口,那隊軍馬就近了,十來騎衝他這邊過來,探馬頭子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這不是草原上的軍馬!他們太安靜了!一切都顯得那麼有秩序,得勝而歸的草原軍馬,哪裡會這麼規矩?保準在還沒見到人,就聽著各式的吹噓了。
“弄點酒喝啊!”圍住他的軍馬笑嘻嘻地說道,許多人向他伸出手來,只不過他們實際上要的不是酒。而是探馬頭子的性命,他們手裡用炭灰塗黑了的尖刀,十幾把,輪番捅向探馬頭子的身體,而一雙穩健有力的手。早就捂住了探馬頭子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