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狂笑起來:“為什麼要救我?我何必他來救?”
來的人,就是朵顏衛指揮使阿兒乞蠻。
朵顏衛是大明冊封的衛所,自然就有衛指揮使,朵**父子強勢之時,自然就沒有阿兒乞蠻什麼事,但在朵**死後。阿兒乞蠻就是朵顏衛的主人,而且他是更為親韃靼的,後來拜謁達延汗,直接奉獻饋贈和接受使命就是這位。
而且他對於朵顏衛的統治,也是有著血脈的傳承,他的祖輩就是朵顏衛的始祖脫魯忽察兒。這也是為什麼王越能說動脫脫不花的原因之一,因為只要朵**死了,脫脫不花很清楚阿兒乞蠻便能當家作主,那時候朵顏衛,就是韃靼的朵顏衛。
沒有誰比誰傻。
脫脫不花當了這麼多年的大汗。哪怕只是傀儡大汗,也絕對不是簡單人物。
這時木柵欄外就有數騎舉著白旗前來接洽,那是幾個壯碩的草原勇士,看著面臉猙獰,他們提出一個不容拒絕的要求:“朵顏衛指使阿爾奇曼。要與密雲前衛指揮使丁如玉說話!你們指揮使是女人,阿爾奇曼帶二十個人。你們帶五十人!”阿爾奇曼就是草原上的叫法。阿兒乞蠻是大明官方的叫法,正如赤軍長勝以蒙古音節來說,便是撻馬赤伊基拉塔一樣。
這便是**裸的藐視了,並且事實上阿兒乞蠻是很有心計的,二十對五十,絕對不太可能在兩方首領會面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拿下,二十騎怎麼也能抵擋一陣,爭取到時間讓他逃回本陣。
如果丁如玉接受了這個條件,那麼在氣勢上。便要先弱了了三分,如果雙方動起手來,那麼這先聲奪人的一招,對於明軍計程車氣便會有著極大的壓制。蒙古人或者沒讀過兵書,不代表他們不懂兵法,兵法,並不只是拘泥於兵書上所載的文字。
吉達哪裡會聽不懂這關節?當下便要發作,卻被丁如玉伸手止住,只聽丁如玉對著那幾個來傳訊的蒙古軍兵說道:“不必這麼麻煩,讓阿兒乞蠻單騎過來,我也單騎過去就好。”這明顯是那幾個蒙古人沒有想到的答覆,以至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了應去回去報訊。
愈來愈明亮的天色,將外面數千騎兵照得更清楚,看著個個都是膀大腰圓之輩,所謂兵強馬壯,莫不如是。這本來就是阿兒乞蠻的家底,正如吞哥兒所帶著那五千精銳騎兵一般,也同樣是朵**的家底。
一騎從那數千騎兵之中緩緩奔出,而丁如玉也策馬從木柵欄之中行出。
阿兒乞蠻看上去便是極為彪悍的體態面容,兩馬離了五步左右停住,他便開口向丁如玉問道:“你是密雲前衛的指揮使,為何帶著兵馬,來我朵顏衛打殺?我是大明皇帝封的指揮使,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丁如玉無聲地笑了起來:“說這些,有什麼意思?若是你要講這種廢話,那就一句也不必說了。”這當口講什麼朵顏衛和密雲前衛的地盤?誰的兵強馬壯,誰的長刀更為鋒利,才是箇中的正理,朝廷?朝廷的政令或是出得了關外,安能輪到丁如玉來坐鎮密雲前衛?
“草原的勇士,不與女人為難。”阿兒乞蠻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官話,只是腔調之中便流露出極為霸道的優越感來,“我知道,你是阿傍羅剎的妹子,我也不敢招惹你的哥哥,我放你回去。你帶著你的兵馬,回去。哈喇河套西南,都是你的地盤。朵顏衛的牛羊,不過去吃那裡一根草。”他的話儘管有著極重的口音,也很生硬,但還聽得懂。不過按著那腔調,若果丁如玉與丁一無關係的話,只怕他壓根就不會來與丁如玉說話。
丁如玉聽著,笑了起來:“大明的土地,自然是由大明軍兵來守,以應昌、全寧、大寧為線,你帶你的兵馬回去,別越了這條線,我就不與你為難。西起獨石口、榆木川,北起應昌,東起全寧、大寧,便是我密雲前衛的所在,有不服管束的軍兵,殺無赦!”
“你這女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阿兒乞蠻狂笑起來,因為丁如玉所說的,基本就是朵顏衛的地盤了,再往東去,那就泰寧衛的區域,他在馬上笑了一陣,方才對著丁如玉說道,“你別忘記,這世上,還是有著白天的,現時就是白晝,我殺了你,又如何?”
看起來這位阿兒乞蠻,似乎對於丁一就是黑暗之神的傳說,很是深信不疑。
只不過正如他所說,這世上,還有白天,他自信在這個白天,就能將丁如玉所部,一鼓而拿下!如果丁如玉知道丁一此時危在旦夕的境況,也許她會拋下所有的糾紛,帶著自己的兵馬,哪怕是灰溜溜的撤走,她也認了。在她的心裡,沒有什麼東西是比她的少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