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無故這麼幹,你去跟那些混蛋說,怕是有韃子要來打密雲前衛了,要是不想上陣,趕緊幫人把陷馬坑挖好了就走,要不然的話,拖到韃子來了,不想上陣也得上陣,難不成韃子還會因著你是客軍放過你麼?”
這話一出去,運糧的客軍和民夫,倒真是要比密雲前衛的留守軍士、丁一帶來的民夫還要勤快了,一個個真的是古道熱腸,從太陽出來做到晚上,要不是丁一這邊派出崗哨,不許夜間隨便出帳篷的話,這千來號人是敢打著火把接著弄的。
丁一帶過來的民夫開始有點搞不懂,要說自己拿了丁容城的錢,做活倒也罷,這些人又沒半個子好處,憑啥這麼勤快?後面一起邊幹活邊嘮叨,卻就聊到韃子可能隨時要來啊,做完好走人啊!
結果丁一帶的民夫也瘋了,於是丁一本來以為要十來天才幹完工程,第五天中午就做完。
施劍飛本來還想留下一百軍士給丁一,但後者卻就謝絕了,只是託他們把那些丁一自己僱傭的民夫帶回去,至於那兩個想搶槍的傢伙,那就對不起了,先在密雲前衛這裡待著吧。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數,只不過丁一暫時還沒空去理會這茬而已。
若是平日,那些民夫還會給這兩名同伴求個情,此刻知道韃子隨時要來,誰都巴不得早點走,紛紛在杜子騰拿出來的證詞上按了手印,開始杜子騰還讀一下那證詞,無非就是夜遇韃虜,密雲前衛指揮使派兵來接應,結果那兩個民夫卻在戰時企圖搶奪火統,料應是韃虜內應,結果被眾人制服云云。
給一個民夫讀一遍按一個手印,按了十數人,後面的都不耐煩了,直接便道是:“大人,那倆狗崽子是奸細,上了順天府俺也這麼說!”搶過印泥就往上按,那麼多人,不一陣便都按完,看著杜子騰還要說話,便苦著臉道,“大人,小的們回得去,便去府衙再告發那兩人可好?若有人不去,便教天打五雷劈!”話都到這份上,杜子騰也就不再說了。於是連中午飯也沒吃,那些民夫就跟著施劍飛的二百軍士和官府徵募的民夫一起,急匆匆往關內趕去了。
密雲前衛便靜了下來,不單是走了那些官兵和民夫千餘人的關係。而且該修的陷馬坑已修好了,八百學子那邊該挖的壕溝也差不多了,胸牆也已拍結實,連刺刀都細細磨過。一時間,回去搞衛所基建的軍戶,也不得什麼勁,這邊韃子都要過來,還修個啥的稜堡?大夥都想著一會拿個什麼東西當盾牌好遮攔箭雨是真的。
“子堅,把人員組織一下,基建不要搞了,練佇列。”丁一看了一下,叫劉鐵過來,對他吩咐道:“除了炊事人員以外,軍兵為一拔,軍餘為一拔,五十以上老人和十歲以下孩童為一拔;其他軍屬女眷少年為一拔,除老幼那一拔之外,軍餘由你帶騎兵排進行驗核,凡不合格,軍法從事;軍屬女眷少年由雷霆書院學生派出一個連,進行教導,凡明早會操最後五十名者,軍法從事。”
說到此處,丁一招手示意杜子騰過來:“軍兵由你監督,除有戰傷者,其他人凡不合格者,必須加練,若連續三次早課會操不合格,按七禁五十四斬處置。”軍人,連基本的訓練都過不關,連續三次過不了關,不是瀆職是什麼?現代軍隊就該勸退了,但現在密雲前衛基本就是戰時狀態,再說這年代也沒勸退的說法,便只能按這古代的軍事條令,七禁五十四斬來處置了,正是所謂:慈不掌兵。
杜子騰和劉鐵領了命去,又教人去傳令給楊守隨,教他那邊派出一連人過來。
不論是杜子騰監督的軍兵,還是劉鐵帶著騎兵排訓練的軍餘,都沒有什麼大問題。畢竟丁如玉也是按著丁一的訓練守則來的,先練佇列再練體能,然後再接著戰術和軍陣、各種專業科目。
所以基本的佇列訓練,軍兵絕對沒有問題,丁如玉也不是個手軟的;
軍餘看來也沒被少操練過,看著都還是有些基礎,就算偶有出錯的人,被劉鐵和騎兵排的新衛糾正了,倒也就能改得過來。出問題的是,卻是雷霆書院的吳全義帶著的那個連,因為本來他們就是少年,而軍戶的家眷,卻不是什麼溫順性子。
那些個大嬸大嫂的,一個賽一個的潑辣。
便原先是吳儂軟語的出身,隨著這軍戶守邊,也又如何能不硬朗起來?仍舊溫柔的不是沒有,總是少的。吳全義這邊一個學生分了十二個軍屬家眷,領著訓練,看著口令下去,動作就沒有一個是對的,便下場去糾正,誰知這些大嫂子卻便來了興致,一說誇這個學生長得俊俏,要給他說媒;一會又說那個女學生這麼兇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一會說這小先生去摸某家的閨女的手,卻是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