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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學子授課?是的,這回送如玉出京,小弟去了趟容城,碰巧聽如晉講了兩堂課。”

“噢?如晉這麼閒逸?”李賢聽著微微有點出奇,他身為丁一的結義大哥,丁某人的工場也好,海貿也好,他大多是知道的,丁一肯定是很忙碌,何況每月還要上京來國子監受虐,他沒有料到丁一還有心思去和那些十來歲小孩講《三字經》。

商輅笑著點了點頭,卻是說道:“頭一堂,他在給那些孩子,講封建論,其中一種流派,是先以唐代柳宗元所作的《封建論》,講述周天子分封諸侯,故之周朝應為封建朝代,而秦以後,以郡縣治天下,則不當以封建制論;後又講另一流派,曰夏、商、周皆為奴隸制論,而秦之後至今,則為封建……”

“如晉以何者為正?”李賢這般問道。

商輅搖了搖頭:“沒有,他沒有告訴學生什麼是對的,那雷霆書院有碩大藏書館,學生可以憑證入借閱諸子百家,他教那些小則十一、二歲,大不也十四、五的孩童,十人一組,七日為期,去借閱典籍之後,做出文章來,闡述自己的意見,到底支援哪種流派。”

李賢這回沒有開口了,微微皺起了眉頭。

“後一堂,他給學生講了一個喚作《白毛女》的話本。”商輅簡略地把這個故事說與李賢聽,其實在華夏此時,這種情況又何嘗沒有出現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於商輅後面所說的,“如晉說地主亦有世代勤勞積蓄髮家的,亦有修橋鋪路的,不見得個個都如話本里的地主那麼壞;僱農也有好吃懶做的,也有時運不濟貧病交加的,但總須給他們個活路。然後他又教那些孩子,十人一組去做文章出來,讓他們謀劃一番,若是國家以彼等為閣老、尚書,如何調和地主與貧苦百姓之間的這種衝突?朝廷又當在其中起何作用……講畢,問可知當從何處著手?諸生起立,以王荊公‘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答之……”

“此等學子,長成之後,安是池中物?”李賢聽著,不禁動容。

商輅深吸了一口氣,卻是說道:“其憂小妹的軍權,患安全衙門的職權,卻不知道雷霆書院十年後,二十年後,生出千百個‘拗相公’來!小弟此話絕非大言,兄長,自如晉辦學至今,前後年餘左近,雷霆書院已有千餘學子,加上南京分院,恐已二千之數,十年怕不下十數萬學子!便是百裡挑一,也有上千;千里擇一,也有百人。”

說到此處,商輅的語氣卻就急促起來:“除此之外,騎、射、算術、格物、貨殖,皆有課程開講,這等學子,便是不入仕途,從軍亦能掌兵;為商亦能富足!為吏亦足安身立命……安有一人長成之後,碌碌淪為秋風鈍秀才?絕無此患!”

李賢聽著不禁脫口道:“難怪丁柳氏過府時,總是與孃親抱怨三弟於辦學事揮金若土!這哪裡是開蒙?”

但他便沒有再說下去,與商輅對視,彼此眼中驚恐之色,盡覽無遺。

於他們看來,這是教閣臣,養將種,這是培養文武班底,這簡直就是在給造反作準備。

其實他們頗有點過慮了,丁某人說到底,也就是少年軍校模式加上九年制義務教育罷了。

只不過對於這個時代,這種做法,實在就匪夷所思。

丁一的初衷是認為或者會有人不爽他的教育方式,到時最多就跟心學、理學一樣,創立一種流派好了,套個儒學的皮在外面就是。他尋思著不論搞化學弄物理都好,到時就託名“格物”,格物嘛,這玩意也不是丁一創立的,想來也能被人接受。所以丁一就覺得沒多大事,他甚至都不拒絕來旁聽的人,未必沒有期望有人來踢館,一番辯論之後,正好開山立派。

“當時人雜,小弟也只能教如晉須把護衛安置好了,別讓狄夷偷師,卻就鑄成大禍。”商輅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晉倒也聽勸,但我觀他的意思,似乎並無那種謀劃,全然一副無不可告人之事之態,又是有教無類的心思。”

李賢苦笑著道:“如此方是禍事!”

不想造反,偏偏所幹的事,就是感覺為了改朝換代儲備力量一樣,這不就是比想造反還麻煩麼?至少想造反的,還知道遮掩一下,別讓訊息走漏出去。丁某人完全無這心思,毫不掩飾,不是取死有道是什麼?

李賢不覺拈斷了幾根長鬚,又是長嘆著,取起案上的鈴鐺搖動起來,便有在跑道上值勤的人員跑過來,李賢對他說道:“請朱副使過來述話,煩你轉告,請速至此。”那人聽著,連忙行了禮,轉身便小跑去傳訊。

怎麼勸說丁一,已是次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得讓容城和南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