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景帝是越來越清醒了,要是丁某人一開始說千戶所。說不定被即將到來的巨大收益晃花了心,也許景帝會一時迷糊應下,但現在是絕對不可能了,“一個小旗都不行了!如晉不要胡鬧了,大明萬里江山。安能尋不著一處晶礦?偏偏要出古北口?”
丁一把眼一翻:“找得到別人早弄出來了,還等著你我君臣發財?”他指著那兩面鏡子說道。“這就是古北口外買回來的兩大車礦石。加上數十斤精鐵所鍛。屢敗屢試,終於按著古方上流傳的法子,造了出來。總之,不行的話,皇帝您想個主意好了,反正得有名義。不然怎麼招募人手去開礦?開了礦怎麼往回運?名不正,則言不順。”
牛皮,丁一是不怕吹破的,反正這世上也不會有人跟他辯論分子式構成裡。到底有沒有鐵的成分。至於說普及以後配方給他人所知,丁一也不怕,實驗,總有錯漏嘛,不實驗,哪裡能弄出來?
總之,就是把問題扔給景帝去想了。
景帝想了半日,也是被逼到沒法子,跟丁一說:“要不算了吧,如晉須知,輕起邊釁,生民塗炭,總不能為了一已之私……”說了幾句,他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丁一也不跟他爭,也不去逼他,只是對景帝說道:“那就押後再議吧,先派人出關少量收購就是。只是臣與聖上商議這等事,總歸是不方便,不如聖上派兩個寵信的妃子,來參與此事好了;臣這邊便由拙荊主持,可好?”
景帝聽著點頭道:“柳氏於商賈之能,確過奇才,若由她操持,卻是教人放心。”畢竟大明皇家鏢局的例子在那裡,柳依依的操盤水平,還是很容易得到肯定的。對於丁一拒絕派太監來管事,景帝倒也沒有什麼意見,因為大明皇家鏢局被太監們管得每況愈下,景帝是清楚的。再說他的妃子隨時請柳氏入禁內,就算頻繁些,大臣恐怕是會噴,但也並沒有什麼大問題,至少比起安北都護府,根本就不是問題。
“不止這一樁。”丁一似乎鐵了心要景帝睡不著了,“若是能得了那處礦山,用那晶礦伴生的另一種鉬礦石,佐之石膏、粘土、生鐵,便能製成水泥,水泥者,和水如膏狀,晾乾之後如磚石,若成,一夜立城若非虛言!”
這玩意不得不說,又得牽扯到丁某人的信用問題了。
換別人說,大抵亂棍砸出去算好了。
但丁一說出來,景帝卻不由得動容,不禁脫口問道:“此言當真?”
“臣如何知道?皆是夢中那人所授之古法。“丁一推得一乾二淨,卻對景帝說道,”只不過他所教的法子,總不太完全,一些話也聽不懂的。“他乾脆跟景帝說起分子式來,”便如此物,說是核心所在喚作二氧化矽,臣是弄不明白的。“
”夢中所授?“
”嗯,醒來又許多東西記不住“丁一說著,低聲跟景帝說道,”聖上以為,臣安能生而知之?無中生有?“于謙於大人不信鬼神,景帝卻就不一定了。宋明兩代的皇帝,往長生不老煉丹修道的方向奔去的,也不是一個兩個,沒追求了啊,都當到皇帝了,還能如何?就只能往修仙那路子走了。
景帝看著丁一,半晌不說話,想了許久,揮手示意興安走遠一些警戒著,卻對丁一低聲問道:“上回卿在南京,朕差人去問,卿之所言,可是夢中神人所指?”他說的是上回問東宮生日的事情,丁一跟他說,天象不見東宮易主。
“不是。”丁一搖了搖頭,“是臣觀天象所得。”
景帝吐出一口氣來,似乎放下一副沉重的擔子。
要知道,賺錢,有固然是好的,沒有,也不見得日子就過不下去。
但立儲這事,卻就大大不同,景帝想把自己的兒子立為太子,那可是政治上的大事情。
丁一告訴他不是,如何能不讓他鬆一口氣?
當皇帝的人,是很忌諱一些東西的,例如朱元璋在位時,有地方官員上賀表,裡面有諧音為僧,或是字義上可以解為光頭的,就會被認為是在諷刺朱某人當過和尚,那官員被殺得不明不白。
並且當丁一告訴他不是神人夢中所言的時候,也許景帝依然是不信所謂神人夢授的,但至少丁如晉沒有藉著這由頭,來給他施壓。
不管丁一弄出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神人所授,看來丁某人還是有節操。
景帝最恨別人跟他一樣不要臉,例如徐珵之輩。所以此時便又對丁某人多了幾分好感。
“明鏡,琉璃,水泥。”景帝低聲沉吟著,過了片刻,卻對丁一說道,“如晉先去國子監吧,朕先教嬪妃與柳氏聚聚,這名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