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錯啊,您不能就把弟子拉下……”他這架勢,感覺是丁一說完媳婦就忘記媒婆,便不開心起來,他卻不知道,那複方蒿甲醚。丁一有個鬼的把握……
這是第一回對著張懋,丁一感覺到不好意思,下意識揉了揉鼻子說道:“那個,要是弄不出來,會虧完的。還是不要了。那東西沒這麼容易弄出來,你想想有史以來瘧疾死了多少人?這玩意不比要賣給沐家的……”
誰知道丁一越往下說著。張懋眼睛就越亮。他激動地問道:“先生,要是這藥成了,弟子不就留名了?是吧?名留千古吧?跟那麻沸散一樣啊!”說著他就高興起來了,“先生,這事整吧!”
張懋這回真是比誰都殷切了,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對於華夏人來說,還是影響很深重的,聽著這玩意。弄成了就是於國於民大功一件,絕對名留千古,張懋真的就不猶豫:“虧就虧了!”
“別瞎鬧,趕緊去找沐家的人,人在雲南,你捉緊點辦。”
張懋笑了起來:“先生這就不知道,沐家在京師也有人在的,一會弟子差人過去教他們到府上,想來應沒什麼問題,先生又可以拿出成藥出來……”勳貴自然有勳貴的路子,沐家在京師有個類似乎駐京辦的機構,也是極為合理的事情,只是說著張懋又開始糾纏起治瘧疾的事。
丁一無法,只好對他說:“你回去問你姐姐,她若是同意,為師便替你張羅。”
這事情上,丁一真的就不懂勳貴圈了,畢竟兩世為人他沒也過上勳貴日子。
當天下午張懋帶著錢初九這個小尾巴,興沖沖又跑了過來,一進來就直奔書房去找丁一:“先生,我姐姐說,自個的私房錢,喜歡怎麼扔就怎麼扔!”邊上錢初九也急巴巴地說道,“師公!徒孫也有私房!不過就比不了我師父,只有二百兩!虧就虧了!”
“一百萬兩,你能籌到這些銀子,就張羅著來弄,先說好,不一定能弄得出來,弄出來了,還得批次生產再銷售,這玩意不一定就賣得好,跟賣給沐家那止血藥不是一回事。”丁一這回感覺真的被玩到有氣無力了,“瘧疾又不是天天有人犯!倒是刀傷箭創的,上得了沙場,總是難免。所以弄出來,賣不掉也是常事。”
這回不等張懋說話了,錢初九那小胖子在邊上就搶答:“師公寬心,只教有一場瘧疾發作,咱就贈藥!不要錢!這名聲就起來,以後哪個大戶人家,敢不備著一些?咱們有了名聲,到時何愁不能賣個好價錢!”
丁一愣住了,還真是好心思,前期廣告投入都算上了。
張懋和錢初九行了禮就辭了出去,頭一回這兩個小色鬼不是在討論哪家大姑娘小媳婦的身段,而是在爭論著,這治瘧疾的藥要是弄出來,起個什麼名字好:“師父,您這張懋丸的取名不好,懋字太難寫了,一般人都不會,還是叫初九丹較為易流傳一些,初九,您聽著,就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字的鄉下老太婆,都知道的,初九丹,您看多上口?師父!不許打人!”
丁一苦笑著攤開桌面的圖紙,他不得不要在撰寫雲南白藥製作工藝的同時,努力去回想記憶裡複方蒿甲醚的生產過程,再加以推導看看能不能整點靠譜的東西出來。因為現在他已經不敢小看張懋這小傢伙的籌款能力,一百萬兩,指不準這傢伙還真能鼓搗得出來啊。
事實上丁一原本是準備在關外陪如玉幾天的,那情意他哪裡會不懂?只是他得回來賺錢,而且柳依依一見他回來,就跟他說了,鏡子下個月一定不能再拿出來賣了,直接就是給丁一來上一句:“夫君莫忘,穀賤傷農。”
豐收年,收成好,穀子一多不是價格就賤了麼?結果農民的收入比起往年還更差了。這個丁一怎麼說也是學過《多收了三五斗》的,道理當然明白。所以他也很認同柳依依的做法,鏡子要繼續謀取暴利,就必須控制它的出產,否則的話,每個月都有固定的產出,買的人也就不急,這價格自然也上不去。
“先生,這是容城送過來。”劉鐵匆匆進門來,呈上一個鐵盒,開啟之後,帛布棉墊襯在裡面,卻是一根四寸長的管子,黃銅的外表被打磨得鋥亮,還雕著寫意的山水畫和線條。丁一將它取了出來,拉開卻是三節的伸縮望遠鏡,大約是製作的工匠為了炫技,不論這望遠鏡拉長或是收縮在什麼角度,外壁那些線條都能構成一幅不錯的山水畫。
丁一對於望遠鏡自然是玩到膩的份上,什麼主動紅外、被動紅外都玩過的人,自然不會對這單筒望遠鏡有什麼新奇,看了一下放進棉墊裡,卻就教劉鐵在邊上侍著,取了繪線的鐵筆,在紙上開始繪製起雙筒望遠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