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的餅子,大約這就是於大人給丁一準備的午餐。
“這玩意怎麼吃啊?”劉鐵看著這感覺能砸得死人的餅子,不禁脫口這麼說道。
那老僕也不惱,只是慢條斯理地道:“敢問小哥幾品官職?”
劉鐵一聽樂了:“大爺,不帶這麼損人的,你看我象有官職的人?”
“小老兒看著也不象。”老僕點了點頭,卻對劉鐵說道,“你若做到三品,便知道怎麼吃了,我家老爺。便知道怎麼吃,因他時常吃。”
劉鐵這水晶玲瓏心肝的人兒,頭一回被人嗆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喃喃道:“老丈教訓得是,小子孟浪。”
丁一苦笑著搖頭。不單自己被虐,連劉鐵也跟著被虐。怎一個慘字了得?偏偏如玉那邊又在搞風搞雨;眼看著所謂歷史的車輪要是偏不太遠。瓦剌也快攻擊京師了;而在大同的英宗估計也該啟程回京,不知道跟景帝之間,又能弄成什麼境況?
真是多事之秋啊!
全然一刻都不得閒的。
但丁一現在所能做的事,也就是每天下午老老實實去國子監上補習班,被兩個學霸輪流虐。看起來周旋和劉儼都是跟商輅打的同樣的心思,就是題海戰術。每天都是不停地逼丁一做八股。其實這時節還算好,“經義之文,不過敷演傳注,或對或散”若是去到成化年間。八股行書格式比現時更嚴,還要講究押韻。
但兩天下來,丁一感覺扛不下了。
鄉試是考三場,每場三日,休息一日之後再考下一場。
第一場試四書義三道及經義四道;
第二場試論一道;判五道及詔、誥、表各一道;
第三場試時務策五道。
詔、判、表、誥這些公文,只用了半天,周旋和劉儼就覺得不用丁一再做了,畢竟是有固定格式的東西,丁一怎麼說也是大學畢業的人,古文通讀也沒太大問題,模仿著弄了一天,也就有模有樣了。
時務策論,這兩個學霸更不打算讓丁一做,因為考官基本就是看頭場的八股文,再說如陳循所言,丁一策論是邏輯通順,只是行文直白到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可笑的地步。只要丁一能把八股做好了,習慣行文風格,後面的策論都是小問題。
所以一路下來,丁一就是在八股的題海里掙扎。
“兩位前輩,半個時辰便要丁某人做完一份,是不是太過了?鄉試也不會這麼匆忙啊!”丁一忍不住叫苦。畢竟鄉試每場考三日,丁一面前周旋和劉儼兩大學霸佈置要他半個時辰裡做完的題目,是《五經》義四道;《四書》義三道。
這放在鄉試裡,就是一場,也就是三天的量了。
周旋臉色嚴正地說道:“如晉文思敏捷,怎能以尋常學子論之?”邊上劉儼拈鬚點頭,深以為是,還語重心長地對丁一說道,“莫自輕!便憑如晉十步成律的才情,鄉試,不過反掌!”
丁一不是做詩抄得很爽麼?人家學霸覺得這人功底差些天賦極好啊,大抵商輅也是存著同樣的心,所以措施是一致,不見他去背什麼經義,直接做文,做著、做著就自然入腦了,若是尋常學子,三天做兩篇,哪有這麼多時間耗?但丁如晉不怕了,反正才思敏捷嘛。中午到傍晚有三個時辰,他們便準備讓丁一做上五份,半個時辰用來講解,也就是丁某人一下午等於別人至少十五天到十八天的學習量。
至於丁一所期盼的課間休息?這個是真沒有的。
兩個貨真價實的學霸啊,又是二對一的教學,丁一做時他們站邊上看著,方一做完卷子伸了個懶腰,試卷已經批改好了,開始講解。丁一也不是不會偷懶,中間有時想混多點時間休息,就在講解時裝不明白。
於是劉儼就長嘆一聲:“如晉,這番事,卻不是我等生出來的,你若悔了,便去與大司馬或是首輔陳公說一聲,你我皆得自由身。”就是讓丁一去跟陳循或是于謙說,丁某人不辭官了,不敢再提要去科舉辭官的事了。
丁一怎麼可能去當那個官?那是官?
就算一眾大佬都發善心沒人去整治丁一,那也就是養豬圈吧!
所以混時間也是混不成的,除了苦笑提筆,丁一實在也是無話可說。
當文抄公,是有報應的!
裝逼裝才思敏捷,也是有報應的!
這是丁一唯一的感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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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贏取自由身(十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