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百人:“留著俺殺入去。不能退,不要回頭,就是俺倒下,兄弟們也只管從俺的身上踩過去便是,若給官軍的馬跑起來,咱們這漫山遍野的兄弟,只怕還留不住那些官軍……”
聽著這頭領的話,其他幾個頭領都點頭稱是,能跟著藍受貳起事,再跟著侯大苟橫行至今的,都是和官軍真刀真槍較量過的角色,誰也不能靠吹牛拍馬當上頭領的,深知這夥官軍跟原來廣西衛所的貨色,是大有不同。
當下那幾個頭領披了甲,有人坐鎮谷口指揮,有幾人充當衝將拖了宣花大斧、大關刀列於陣前,聽著戰鼓擂起,狂吼著便向谷裡湧了進去,如同洶湧而去的江流一般,極快地漫過谷口那堆亂石,殺向谷內。
“別動。”肥球按住那邊軍將領,後者壓根不理會他,肥球一看文胖子衝了出去點引信了,立時也翻了臉,一把戰術直刀扯出來就壓在那邊軍參將的頸上,“得罪了,待家師施展五雷正法之後,再給您賠罪了。”這當口要讓明軍衝出來,那出去多少都是給義軍當殉葬品了。
那參將真是眼眶都瞪崩了,開什麼玩笑?人還在梧州城的丁容城施展五雷正法?他倒沒有石璞那麼高的覺悟,武人信神鬼的比例,通常來說要比文臣大多了,刀口舔血的勾當,真是漫天神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不少那一柱香。但這太扯了,一旦被義軍衝入谷裡來,騎兵優勢盡失,那就全無生理!
“莫要管某!姬僉事,馬上出擊!”那參將也是硬朗,直接就對部下的僉事下達出擊的命令。都是配合得嫻熟的軍馬,姬姓都指揮僉事聽著,立時大吼道,“隨某殺賊!”持著長槍便向谷外殺去,此處到那谷口石堆就這三十步了,這三十步若不能將義軍衝潰殺散,待得殺入谷裡來,那真全沒了。
便在這時,就聽得文胖子撕心裂肺狂吼道:“丁容城法旨,五雷正法,急急如敕令!誅邪!”最後一個字,是完全聽不到了,因為引信已經到了盡頭,至少三十公斤的黃色炸*藥,被瞬間引爆。
應該說是兩大包黃色炸*藥中間的起爆藥被引爆,而引發了這兩大包黃色炸*藥的爆炸。破片殺傷型的手榴彈裝藥大約就是一百八十克左右,而三十公斤就是三萬克,別說沒有破片,那些亂石、碎石,就是天然的殺傷破片,相當於一百多顆破片手榴彈瞬間在那裡爆炸開。
火光,劇烈的巨響,破碎的肢體在空中飛,如同一個個被最頑劣的孩童肆意撕毀的玩偶。
戰馬長嘶著亂踏,至少有三五十個跟著姬姓都指揮僉事衝出去的騎兵被直接掀下馬來,而姬姓僉事更是極為倒黴地被三十步外飛來的一片碎石,削去了半邊臉,癱在馬上死得通透了。那被肥球死死扯著的參將,失聰之中完全反應不過來,傻傻的望著谷外,如果不是肥球使出吃奶的氣力硬幫他壓住受驚的戰馬,那參將估計能被戰馬摔個腦震盪都不出奇。
石璞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那棚子,他被嚇愣了,數朝元老看盡無數沉浮,也是總理過宣大軍務的,但這一刻,他只是下意識地喃喃念著:“這世間真有如此術法?匪夷所思!匪夷所思!丁容城,真神人哉!”
“快他媽衝啊!”肥球用力地搖晃著那參將,可是這種遠遠比起這年代的小炮,要可怕無數倍的爆炸,真的讓那參將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肥球忍不住,直接扇了他兩記耳光,他才清醒過來。
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拍馬過去,一個個地踢醒那些同樣被嚇傻了的親兵,足足花了半炷香的功夫,才湊起了三兩百騎,並且還都大多是魂不守舍的模樣,這參將倒是打老了仗,知道時不可失,機不再來,提著長槍咆哮:“隨某破敵!戮賊!”領著那三兩百騎衝向煙塵猶未平復的谷口而去。
肥球和文胖子都極識時務,儘管他們不見得怕死,但這種衝陣的事真是生死無常,所以這兩位在那參將領著三百騎殺出去的時候,就退到了石璞身邊,提刀在手咬牙切齒作警戒狀,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警戒什麼,倒是老石璞回過神來,推搡著自己的幕僚:“快!讓他們都跟上去!”
前前後後的拉扯踢打,大約近乎一柱香也就是五分鐘左右,第二波的千餘騎兵才從山谷裡打馬奔出,而等到最後千多騎護著老太保衝出山谷的時候,已離那參將殺出的時間,足足有一盞茶也就是十分鐘的光景了。
要知道,這些騎兵都是先前全部結束齊整,連馬肚帶都緊好的。耗費的時間,完全就是失聰和嚇愣了。而他們幾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第一波那三百騎衝出去時,倒是在煙塵裡因為看不清路況,結果摔了七八匹馬,那些義軍死的死、傷的傷,其他的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