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們也永遠不必起來;其他三、四人沒有一個能活著翻上馬鞍的;至於想憑雙腿逃走的那六、七人,巫都幹騎上了駿馬。象殺死牛羊一樣狩獵了他們。
然後她一路往南,當接近臺兒莊的時候,她已經是一支五十來人的隊伍裡的薩滿,甚至她還擁有了一頂新的綴著鹿角的帽子。巫都幹絕對不是一個只會跳大神的臆病患者,她揣摩著所可能打敗她的人和事,然後象海綿一樣吸收著一切,至少,她從丁一身上就學到了許多東西,例如這支信奉於她的隊伍。
在這一路上,不論飲食還是行進,她從來沒有提過自己被陳三毒殺不成的事,沒有提丁一的陰謀,甚至沒有提起過她的部落。只是告訴那些人,她是一位薩滿,一位通天薩滿,她能把長生天的意識,給予這些人們,引導他們去作戰。
她如此神秘,而且又展現了自己的驍勇,便如丁一得到當初那部落裡的牧民認可一樣,這支隊伍,也是旅程之中不斷壯大,不斷把她神化。
當這一日中午到達貓兒莊區域邊緣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個明人的小村落,於是毫不猶豫下令,讓她手下的隊伍衝入村落裡,殺光所有的男人、孩子,姦淫女人,搶劫任何他們可以拿走的東西。彎刀滴血,婦女的悲號,男人臨死的慘叫,巫都幹閉上眼睛伸開雙手,深吸了一口氣騎在馬上說道:“這,就是長生天的意志!”
周圍不是沒有瓦剌士兵在進行搶殺的獸行,但因為也先下過命令“不許搶殺”,所以獸性儘管無法控制,“到處搜山,殺擄軍民男婦亦數十萬”,但都至少有些顧忌,沒有人跟這支隊伍這麼明目張膽、肆無忌旦,沒過多久巫都幹這個瘋狂的薩滿,就引起了周圍瓦剌軍兵的注意。
很快巫都幹就被帶到賽刊王的帳篷前面,她拔開頭,遮住了自己沒有刺青的那一半臉,露出在刺青下極為猙獰的半邊臉龐,然後她走進了賽刊王的大帳,她說:“長生天……”但這回她發覺,自己根本就沒機會把話說完。
“你是薩滿?通天薩滿?”賽刊王打斷了她的話,對於瓦剌貴族來說,他們更為信奉喇嘛教,並不見得象下層牧民一樣的,對薩滿有認同感。看著巫都乾點頭,賽刊王便對她道:“帶她下去,看那具屍體,她若能看出什麼,再帶她來見我。”
於是巫都幹便被帶了下去,進入了一個極為寒冷的帳篷。
一具**的屍體,就躺在塞了一大堆冰塊的棺木裡面,棺木不住地往下滲水,四周還堆著更多的冰磚,不論是冰磚還是棺木,都是從大同附近莊子裡的富戶地窖裡得到的物件。儘管如此,那具屍體也已經發臭。
“沒有傷痕,有人說咒他三天死,他當晚就死了。”邊上有幾個早來的薩滿,忍著屍臭向她說道。
在檢視之後,又提出幾種可能,例如下毒之類的,都被先來的薩滿否決了,因為他們試過用銀針試毒,一氧化碳中毒又沒有硫化物,銀針怎麼可能有反應?所以他們認為絕對不是下毒。
“咒他的人,丁!”巫都幹聽了以後,幾乎沒有何任猶豫,露口而出。
因為她想起了那個滴上一點血,自己開口呼喚就從地上生出火的術法。
同樣的也是一個她根本無法理解的事情,跟眼前這屍體的死因,她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是丁一做的。
就算不是丁一,她也會覺得是丁一。
這讓帶她過來的百夫長很驚訝,於是他馬上派上去向賽刊王彙報。
詛咒的事情,只有也先和伯顏帖木兒這幾個大頭目,以及他們身邊的心腹才知道,並且被要求發誓不準洩露出去。也先不希望有人因為想要伯顏帖木兒或賽刊王被咒死,而去殺死丁一!
至少在喇嘛和薩滿們,找到答案之前,他不願意冒這種險。而也先知道有許多人會願意看看,殺死丁一到底會不會引發詛咒,比如名義上草原的大汗脫脫不花或是大汗的弟弟,他們必定樂意做這樣的嘗試。
所以,無論是喇嘛或薩滿,都不可能知道這個人的死,是因為丁一的詛咒,別說今天剛剛到來這裡的巫都幹。
於是巫都幹得了一個機會,面見也先的機會。
“你知道丁一是怎麼咒死那人的?”也先並沒有對這個把自己紋得如野獸一樣的女薩滿,有太多的期待,她只是一個名不見傳的巫都幹,儘管她聲稱自己是通天薩滿,但也先可不是那些底層的牧民。
巫都幹搖了搖頭,她很誠懇地說道:“不,不止我無法知道他是怎麼咒死那個人,而且他的術法,我都不見得能懂。”她依然沒有去提,自己的部落是如何被丁一謀